水静兰的猜测是准确的。
从卓施然手上捡漏?而且水静兰心里的捡漏,指的还是卓施然的儿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
手下来汇报的时候,已经死了一个了。
另一个的状态看起来也要死不活的,刚回到水静兰身旁,就呕了一口黑血。
水静兰表情凝重,“出什么事情了?被卓施然发现了?”
“主子,我们根本没能见到她,更别说她儿子了……”手下又呕一口黑血。
眼看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水静兰马上给他灌着灵力吊着他一口气,但也在探及他脉象的时候心中一惊!
他的心脉脏腑,都已经被毒素侵染了,已经回天乏术,最多也就只能吊一会儿命罢了。
水静兰想要收手已经有些晚了!
“好凶的毒!”水静兰看着自己被毒素染黑的手指,眉心紧拧。
手下只来得及向水静兰汇报,“她把她的儿子……藏到军营里去了,那边铁板一块,很难伸手进去……”
水静兰拧眉,“军营里有卓施然安排的人?把你毒成了这样?”
手下口中又开始涌出黑血来,喉咙里汩涌着泥泞的声响。
在这泥泞的声响里夹杂着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不、是……是……”
他没能说完,死不瞑目地断了气。
水静兰的手指咔嚓一声捏碎了椅把。
一道身影在房门外走过,倏然站住了脚步,朝着门内看了过来。
水静兰坐在椅子上,抬眸与门口的人对望着。
并没有打算掩藏手下死不瞑目的尸体。
卓赫英在门口站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也是一片淡漠的荒芜。
和水静兰之间也没有隔太远的距离,但却感觉仿佛隔了山重水远。
水静兰在等他质问,或者说,她甚至希望他会质问。
但却没有,卓赫英只是站在门口,朝里淡淡看了片刻,就抬步欲走。
还是水静兰先开了口,“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卓赫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死人,声音平静淡漠,“没有。”
语毕他抬步就走。
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水静兰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抬手捂住了脸。
水静兰心里一片惨然,她做到今天这份上,不能说全是为了让卓赫英回心转意。
可是,也或多或少有这个原因在里头。
总带着些想要在大昌,在京城,在卓家眼皮子下面,做出些成绩来。
好让卓赫英看看,离开了她是错误的选择。
好让卓赫英看看,她比谢芸汐要好得多,要能干得多。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由不得她再多想什么别的了,有没有卓赫英,事情都必须继续下去。
这本来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战争。
可水静兰还是想看看,卓赫英会不会对此有什么情绪,哪怕是生气呢。
但没有。
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水静兰在这一瞬间,忽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谢芸汐会放弃他了。
在他身上,得不到想要的任何东西。
水静兰捂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很快揩去了眼角的一抹湿润。
再抬眼,表情里已经看不出什么汹涌的情绪了。
她沉声唤道,“来人!”
有手下进来了。
“把他好好安葬了。”水静兰吩咐道。
水静兰站起身来,“既然那军营铁板一块,看来我得亲自去会会了。”
……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卓施然耳中。
“……我还以为是军营那边的人解决的?”卓施然看向松希,“其实是你?”
松希正吃着卓施然做的鲜花饼,花瓣做的馅儿,虽然很香,但依旧带着些植物清苦的涩味。
松希拧了拧眉,看着手里还剩一大半的饼,要吃不吃的表情充满着为难。
然后才点了点头,一边说话,一边趁机会默默将手里那大半个饼给悄悄放下了。
“我猜想他们应该也会往军营那边想办法,所以就往那方向多派了些人手,没想到还真钓到鱼了。”
“鱼呢?”卓施然问。
“跑了。”松希说,“不过,我的那些傀,也不是面团捏的,之前你和班昀成天没事儿炼的毒,有的没的我全给用上了,他们跑不了多远。”
卓施然听着这话,她当然清楚那阵子她和班昀无聊,炼的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一样比一样歹毒。
如果是那些玩意儿的话,松希刚才这话还真是不带任何夸大成分。
“应该也能活到把消息带回去给水静兰吧。”卓施然猜测了一句。
松希想了想,“应该吧,路上死了一个,尸体已经发现了,另一个要是能顺利回去的话……”
卓施然心说光顺利回去还不够啊,还得能把消息带到,要是刚回去就死了……
总之,卓施然对松希的傀儡以及她和班昀的毒,还是挺有信心的。
翌日,就又有消息传来。
水静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