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语突然就明白了,傅擎深为什么会怕黑。
傅擎深这样强势的男人,为什么会惧怕黑暗。
在那数年的囚困中,没有星星的夜晚,他便是这样如同盲人一样坐在黑暗中。
黑暗,听起来并没有这么可怕。
可试想一下,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没有人,没有声音,只有黑暗,四面八方全是黑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温软语只是想一想,便感觉到了窒息。
她简直不知道傅擎深被囚禁虐待的那些年是怎么度过的。
此时和傅擎深一同坐在这里,她仿佛从曾经的倾听者,变成了亲历者。
温软语突然伸手,握住了傅擎深的手,两个孤独的灵魂靠近。
温软语轻声道:“我会陪着你。”
傅擎深身体的那一丝颤抖似乎平复了。
他紧紧握住了温软语的手。
黑暗似乎没有这么可怕了。
秋意凉。
夜深之后在阴暗的地下室更凉。
陆景和安排了很多事情,却因为压力太大,以至于忘了送几床被子过来。
温软语的手慢慢的有些凉。
黑暗中傅擎深紧张的问:“你冷吗?”
“嗯。”
“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傅擎深把温软语抱到了腿上,不让她坐在冰
冷的地面上。
双臂环绕着温软语,把她护在怀里,似乎想用那仅剩的体温,去温暖和他一起被关着的人。
怕被傅擎深看到,温软语本想通知陆景和送被子的手机只能先放下。
傅擎深抱着温软语,突然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温软语一瞬间觉得特别难过。
傅擎深那样肆意傲然的人,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温软语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低声道:“我叫小乖。”
傅擎深曾经说过,被囚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曾经有一只猫陪着他,他说温软语的很像那只猫,便开始喊温软语小乖。
在这之前,温软语是拒绝这个亲昵称呼的。
她觉得她和傅擎深之间应该一刀两断,那些亲昵的称呼自然也不能继续。
此时却主动说叫小乖。
傅擎深抱着温软语的手紧了紧:“很好听的名字,我叫傅擎深。”
“嗯,很高兴认识你。”
温软语如同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认识了年幼的傅擎深。
陆景和说傅擎深现在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他的梦魇是那被囚禁抛弃的几年吗?
是要再一次经历当年的痛苦,才能自己走出来吗?
温软语无端的感觉很难过。
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到傅擎深。
她只能陪着他。
对比起温软语的难过,傅擎深却是难得一见的愉悦。
他在这里被关了好久好久了,痛苦黑暗,血腥孤独,无数的日日夜夜他都在想,为什么要活下去。
支撑他活下去的,可能是仇恨,是想要把那些人全部杀死的仇恨。
可后来,他似乎觉得仇恨也没意思,反正人都会死,他不想在看到那个令他恶心的女人了。
不然去死吧,这个世界太恶心了。
他有些后悔来到这世上。
如果未曾出生就好了,如果生来夭折就好了。
就在他想,要怎么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竟然又关了一个女孩进来。
她依偎着他说冷,她说她叫小乖。
傅擎深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要是死了,小乖怎么办?
小乖被关在这里该有多害怕,小乖被那个女人毒打的时候,谁来帮她?
不,他不能死!
紧紧的抱着怀里小小的人,傅擎深如死灰般的目光多了一丝坚定。
或许是当年的傅擎深没有人在意,如今他很想保护温软语,如同保护曾经的自己。
黑暗让人困倦。
可黑
暗中的两人都毫无睡意。
傅擎深是习惯了夜不能眠。
温软语今晚却是无心睡眠。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等着天亮。
只是一夜,温软语便觉得漫长又难熬。
那被关在这里五年的傅擎深是怎么度过的呢?
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傅擎深是怎么熬过的呢?
天渐渐亮了。
温软语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天窗,那唯一有光亮透进来的地方。
她开始打量这地下室的环境。
这是一间阴暗有些潮湿的地下室,散发着一股霉味。
除了一扇铁门,什么都没有。
最里面却有一间厕所。
温软语想,或许是那位已经死去的真正小姑,在毒打傅擎深的时候,不希望闻到太难闻的气味,所以才有的厕所。
傅擎深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被关了五年。
天刚亮,那玻璃天窗上传来了动静,天窗直接被打开了。
这个地下室除了一个通风口,就只有一扇天窗,温软语想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