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和本以为温软语只知道大概,不知道全部。
没想到傅哥竟然把那些事,全部告诉了温软语。
那些事情,除了当年亲眼见过的人,就只有他知道,就连他们其他几个兄弟都不知道。
陆景和的眼神有些变化,语气也严肃了一些:“既然你都知道,就该明白,傅哥的那些所作所为其实都是有原因的,我不是要替傅哥开脱,只是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温软语点头:“他是很可怜,如果我是他,被折磨的那几年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陆景和松了口气:“那你……愿意再给傅哥一个机会吗?”
陆景和觉得,任谁知道傅擎深以往的经历,都会心软。
温软语既然知道了,或许会原谅傅哥,会愿意再给傅哥一次机会的。
然而,温软语还是摇头:“我不愿意。”
陆景和一愣:“为什么?傅哥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他现在对你是真心的。”
“他的过往的确可怜,可是我不能因为同情,就和他在一起,他现在是真心,可我现在不要这份真心了。”
“为什么?我不相信你对他没有一丝感情。”
温软语转头看向别墅里,看向那站在中央灯下的傅擎深,轻轻开口道:“我在他身上看
不到我所期待的。”
“你期待什么?”
温软语没有再说话。
人人都来劝她,都说傅擎深可怜。
都让她再给傅擎深一次机会。
可她呢?她难道不可怜吗?
母亲死了,柳老师死了。
幼时的她,只能在泥泞里摸爬滚打的活着。
傅擎深挨打的时候,她可能在为了学费,顶着烈日去帮人家做农活。
傅擎深挨饿的时候,她可能为了吃饱饭在山上打猎,意外滚下山崖后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孤独恐惧的祈祷着有人救救她。
她活得不比傅擎深轻松。
为什么非要她去可怜傅擎深呢?
她在傅擎深身上看不到希望,看不到自己想要的温暖。
她和傅擎深从某些方面来说很像,他们都是从深渊中摸爬滚打爬起来的人。
他们内心孤独痛苦,需要阳光来温暖救赎。
而不是另一个孤独痛苦的灵魂,两人拖着一起下地狱。
所以温软语了解得越多越清醒,她觉得自己和傅擎深不合适。
温软语起身,披着冷冷的月光回去,和傅擎深擦肩而过。
温软语走后,傅擎深便也走了。
陆景和心情很复杂,低着头慢慢走回去。
这下怎么办?
一个不肯放手。
一个不
肯原谅。
傅擎深一走,大厅里的气氛才放松下来。
几人拉上陆景和询问,到底说了什么。
夜渐深。
蜃景渐渐安静下来。
夜猫子们都休息了。
傅擎深的房间却还亮着灯。
傅擎深躺在床上,身边放着一个抱枕,翻来覆去无法闭眼。
明明前几天温软语没回来的时候,有着这个抱枕,他都能稍微睡两三个小时。
今天温软语回来了,他再次失眠了。
失眠已经成了习惯,他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疯。
或者说,他其实早就疯了,从小时候在地下室和老鼠抢食物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只是他现在装得正常而已。
他想去找她,想看着她。
他像个恶劣的老鼠,窥探觊觎她。
傅擎深起来喝了杯水,不能让自己的思绪发散下去。
他拿出安眠药,倒出一颗,想了想又倒出两颗,就着冷水吞下,然后抱着抱枕躺下闭上眼睛。
温软语也睡得不安稳。
她发现,她在蜃景已经好几次睡得不安稳了。
她不愿意和傅擎深在一起,却忍不住想傅擎深的失眠症怎么办?
华叔说,傅擎深的失眠症严重到,不好好维持的话,活不了几年。
现在不知道调整好一些没有?
他现在是在好好睡觉,还是像上一次一样,站在浴室冲冷水。
温软语觉得有些烦躁,拉过被子捂着头睡了。
被子捂着头,好像就躲起来了,就可以暂时什么都不去想。
温软语和傅擎深都休息了。
而楼下。
李清瑞和赵庆宇两人还在探头探脑的往楼上看。
“清瑞呀,要不我们还是睡觉吧,我感觉一切正常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睡什么睡,你上辈子没睡过觉吗?这辈子这么困!现在是没事发生,不代表接下来也没事发生,你想想,这些年傅哥同意我们在蜃景留宿过吗?今天蜃景住了这么多人啊!”
“可是……”
“没有可是,闭嘴,好好盯着!”
赵庆宇好难,他很想说可是你怎么不叫张林和周鸣啊,非要叫上他。
月落日升。
赵庆宇一个激灵:“啊呀!什么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李清瑞眼睛都熬红了,看着一旁的赵庆宇无语道:“擦擦你的口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