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一激动拉住她的手：“那根本不赖少主，明明是顾青昀骗你诱你，少主打何苦将错处尽数揽在自己身上。”
萧绫羽看着她目光诚挚：“说不清了，总归是我的错，月影，这是我的执念，还求你成全。”
眼前女子蓦地红了眼眶：“风域是少主的，少主怎么做属下都无意见，只是，少主…你是不是觉得复仇无望，根本就没有想活下去的心思。”
被点破了尘封在心中已久的思绪，萧绫羽避开她的目光，不知如何回应。
“从一开始，五个月就不够，但是路总是人走出来的。”
她望向月影：“鬼市主还不知道我冒名顶替了你的身份，他若当真发现了我自露把柄导致顾焱之行踪有异，我就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她苦笑道：“有宰相嫡女这个身份，他定能从我身上再找点别的利用价值出来。”
“再不济…”
她脑海中划过顾青枭的面孔，又迅速打消了这个想法。
月影望着眼前单薄的身影，无比心疼：“少主还是打算自己背负一切，可若鬼市主要的是少主的性命呢？”
“……”
“我的命确实值钱，只要不动萧府，怎样都行。”
月影摇了摇头，嘴唇颤抖，却发不出声音：“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
月影抹了把眼角即将落下的泪：“那顾焱之呢？他要娶你，你打算怎么面对他？”
萧绫羽垂下眸子，心口骤然一痛，像被刀割一般，折仙草之毒，又严重了些。
她喘了喘气：“假死。”
“不过…”
她望向月影，月影一脸不可置信还没从她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缓过神来。
“我答应嫁给他便不会食言，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这副躯壳他喜欢便送给他，就当我骗他的补偿。”
她喉口酸涩，艰难开口：“不过…续弦对他来说总归是污点，我会以侧室的身份嫁给他。”
“侧室？”
月影声音颤抖：“你要为他做妾？”
萧绫羽无声攥紧衣袖：“春日宴，是为他选妃，我会择一个品貌端淑的女子输给她。胜负既定，他不会抗旨不遵，他心里有我必然也会求一道圣旨连我一并娶作侧室。”
“你要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和另一个女人恩爱，忍受着和另一个人共侍一夫？”
月影目光深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家，百官之首的嫡女作妾。你让旁人如何看萧家，如何看你爹？”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能保相府平安，这么多年，娘亲扶持，锦家支持，我死后，我爹的荣耀终归还得他自己争。一个家族的兴旺本不该靠着牺牲女人去延续，我相信这也是我娘想看见的。”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扯出一抹笑：“百姓都说，宁为高门妾，不做寒门妻。他心在我这，我又不是善茬，不会吃亏的。”
月影对她口中的不是善茬，不置可否。
她冷笑一声：“你要是再不是善茬，天下便没有这样的道理。你把所有人的后路都想好了，唯独把自己的路封死了。”
她敛了眸子：“假死脱身，你可想好了计策？”
萧绫羽垂眸摇了摇头：“日子还长，顾焱之心思缜密，我得想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总之不能让他知道我是毒发，最好归咎于一场意外，这样也算死得其所。”
“你就不怕他伤心？”
“伤心？”萧绫羽无声一笑：“不会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我娘身死，我爹郁郁寡欢也不过数年，青梅竹马，何其恩爱到头来不过一句斯人已逝，生者不可永哀。”
月影蓦然开口：“在少主心中，七殿分明不一样。”
萧绫羽抬眸看着她，月影眼中哀伤的思绪已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明眸里有几分意味不明：“不然少主也不会这么早就…”
“？”
萧绫羽飞快回想之前的画面，观云台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福来客栈外窗那个视角，落在月影眼里就是顾焱之把她搂在怀中亲，然后打横抱起来走人…
“你看到了多少？”她涩声问道。
月影摆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一眼而已。”
萧绫羽微不可察地松了僵直的腰，从桌上雕花的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递给她：“那你可真误会了，我们什么也没干，也没亲上。”
月影没接葡萄：“当真？”
见她不接，萧绫羽将葡萄塞进自己嘴里：“我们看起来像什么都干了？”
月影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
萧绫羽没答话，唇齿间传来葡萄回味的甘甜，她若有所思：“把你这葡萄给我一盘。”
她语气跳脱：“记得挑最好的，食盒也是。”
“做什么？”月影把目光移到桌上晶莹剔透的紫葡萄上：“少主何时爱吃葡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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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府，观云台。
萧绫羽站在亭台边缘，望着一树盛开的海棠花微微愣神。
一个身影快步走来，掠过院中海棠树下时宛如一幅谪仙临世的画卷。
萧绫羽目光温柔地看着直奔她而来的身影，顾焱之目光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