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英雄救美。”
萧绫羽生的不差,明眸皓齿,纤纤细腰不盈一握,媚眼如丝,秋波流转。她爱穿赤色罗裙,更显皮肤白皙。
她唤幽兰来为她画上花钿,簪上最华丽的首饰。屋里的熏香燃了七日,萧绫羽自己都快被腌入味了,她勒紧腰封,更显得自己身材瘦削。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还是觉得差点什么,只低语道:“差强人意。”
幽兰一愣:“小姐今天是要去做什么?打扮的如此好看。”
萧绫羽回头展颜一笑:“当真好看?”
幽兰重重点了点头。
萧绫羽放下心来,将桌上七日前就写好的问候信展开,走到书桌前拾起毛笔添了几笔,折好塞进信封,再递给幽兰。
“送去七皇子府。”
—
七皇子府内。
顾焱之在轩榭,对着面前的棋局正低头沉思。
面前是他给自己布设的天罗地网,他正一筹莫展,百思不得其解,目光凝重。
微风拂过,他刚有点思路,正欲落子,苍梧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殿下,有信。”
顾焱之叹了口气,将棋子扔回棋篓,站起身来。
苍梧将信呈上,灿烂一笑:“相府萧小姐的信。”
“何事?”
顾焱之松了眉头,将信展开。
入目是清丽隽秀的字迹,他锋利的眉眼不禁柔和了几分。笔墨浓淡不一,虽不是一次写完,总归都是写给他的。
他低头,不动声色地将指尖染上的新墨拂去。
见殿下高兴,苍梧便笑问:“殿下,信上写的什么?”
顾焱之将信笺阖上,目光柔和:“她约我去般若寺求姻缘。”
“?”
苍梧一笑,随口道:“萧小姐莫非也对殿下有意?不会是暗示吧。”
“暗示?”
闻言,顾焱之心上一紧,坏了,她不会看见那张祈福带上的字。
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可能,他刻意挂那么高,就是怕她窥见心思,寻常轻功根本上不去。
他自认自己心思隐藏得极好,每次想触碰她时都一一忍耐了下来,没有半分逾矩。
苍梧打断了他的思绪:“殿下,那您去不去啊?”
顾焱之目光复杂:“去。”
他要亲自去确认她是什么心思。
回到房里,他将书桌上的木匣打开,木匣精美,上面的海棠花是他亲自刻上去的。
木匣里,静静躺着一张泛黄的纸条,陈年旧纸,旁边放着一个锦囊,里面装着草木灰防止受潮,可见储存之人心思极细。木匣锁孔磨损,可见经常打开。
他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木匣,将刚收好的信封小心翼翼折好放进去,末了,再上好锁。
—
宰相府。
萧绫羽望着福来客栈的天花板百无聊赖。
“他怎么还不回信?是我没交代清楚?”
她细细思索:“应该写清楚了,即刻出发,再不去,天都要黑了。”
她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不会不去吧?那幽兰怎么还没来回信?”
“不应该啊,约他去般若寺姻缘树,他该害怕我发现他的心思,来试探我才对。就是怕不来,才约的那处,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端倪?”
—
七皇子府。
顾焱之望着满柜子的衣裳,一筹莫展。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浅色的衣裳,觉得不妥,还是换了一件。
一抬手,又不想换了。
这毕竟是上元节那晚他穿的衣裳,那次他知道她是他的救命恩人,算是二人真正意义上的初遇。
他转身刚走几步,又折返回去,要不还是穿方仪楼这件吧。
正堂里,幽兰茶都喝了两盏了。
她看着苍梧,挤出一个笑:“敢问殿下准备何时动身?小姐应该等候多时了。”
苍梧扶额:“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催。”
他拔腿就往殿下寝屋走去。
入眼,看见满凳的衣裳,他瞠目结舌。
他以为他家殿下在布什么大局,没成想在纠结衣饰。这还是他家光风霁月,冷若冰霜的殿下吗?不会被夺舍了吧。
他愣了半晌,顾焱之看见他:“正好,帮我看看这件可好?”
苍梧无奈:“殿下,去般若寺,您还是穿皇子服饰吧,您是去撑场子的,那件最有威慑力最庄重。”
闻言,顾焱之思量再三道:“甚是有理。”
他换了衣裳,临走前又问苍梧:“银冠尚可?”
苍梧抬眸,疯狂点头:“极好极好。”
—
宰相府。
萧绫羽等的快要睡着了,幽兰叩门:“小姐,殿下来了。”
她猛地坐起来,理了理衣裙,提上食盒,走了出去。
出府,她看见皇子马车,这辆与她素日见过的都不同,颇为华丽。而顾焱之竟然难得地站在车前,一身黑衣,目光冷峻。
她心上一喜,这局十拿九稳。
但她面上不显,款款走到他面前,顾焱之看见来人,也是一愣,耳尖微红,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