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离开后，苍梧才走到顾焱之身后。
“找到了？”
苍梧点头：“人已被我们控制。”
二人同行回到鬼市所居。
“为何抓我？”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愤怒道。
顾焱之蹲下看他：“你是鬼市主的弟子？”
男人眼神躲闪。
“老实交代。”苍梧腰间利剑出鞘三分。
“我说我说。”那人吓得一动不动。
“我不是鬼市主的弟子，小人就是卖东西的，打着这个噱头生意好。不止我，最近鬼市里面不少同行都这么自称。”
他声音一转，带着哀求：“您何必为难我一个卖东西的，我也就是在鬼市混口饭吃。”
苍梧问他：“你们乱说，鬼市主就不管？”
那人自嘲一声：“鬼市主哪有空管我们这些小喽啰。”
顾焱之盯他半晌：“此人没说谎。”
苍梧闻言，将剑收入鞘中。
顾焱之从怀中掏出一个琉璃瓶：“你可认识这个？”
那男人看了一眼：“这是小人之前卖的，就这一瓶。当天不少人抢呢，最后被一个公子抢了去。”
他突然转头看着苍梧：“诶对，就是他，怪不得我觉得眼熟。”
顾焱之与苍梧对视一眼。
他站了起来，冷声道：“放了。”
苍梧给人松绑，地上的男人喘了口气，一溜烟跑了出去。
顾焱之望着此人背影：“派人盯着他。”
苍梧安排完属下，站在顾焱之身边欲言又止。
“直说。”顾焱之冷声道。
“苍梧直言，您不该用那招雪原飞鸿，万一有人猜出您的身份如何是好。再说杀一个令狐魑，用不着动用诡道。”
顾焱之沉默良久，蓦然开口：“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苍梧瞪大双眼。
顾焱之眼角带着红血丝，眼底还有未消的惊恐。
“她是萧小姐。”
顾焱之点头，脸上有疤，但是骗不了他。他本来不必管旁人生死，但是面纱掉落的瞬间，他只恨当时自己没有再快一点。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
半晌，他恢复理智。
“回琢玉坊。”
另一边，方仪楼内。
萧绫羽已然换回女子打扮。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上等雅间，榻上的少年睁开双眼，入目是陌生的帷帐。
他猛然坐起，想摸佩剑却摸了个空。
“你在找这个？”萧绫羽将剑上的流苏递给他。
少年立刻警觉：“你是谁？”
萧绫羽一笑：“江小少爷，你摔傻了？不过大夫说了，你可能出现暂时性失忆。”
她把流苏抛给他。
少年摸上脑袋，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拿着流苏欲哭无泪：“剑，我的宝剑碎了，呜呜呜。”
哀嚎完，他才反应过来：“你认识我？”
萧绫羽喝了口茶，不疾不徐：“这是方仪楼，我叫萧绫羽，你姐姐的朋友。昨晚有个脸上带疤的小仆把你丢在街上，我好心把你捡了回来，安顿在这。”
她顿了顿，一脸调笑：“如果没记错，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咦。”少年羞红了脸。
匆忙站起来行礼：“原来是萧姐姐。”
萧绫羽点头。
少年又问：“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萧绫羽眼波流转，其实之前她确实没认出来。但是昨天在鬼市，少年摔倒，腰牌飞了出来。
她转念一想，江家确实有个小少爷，因为自小顽劣，被送往青城山学武。
“昨晚街上，你江家的腰牌掉出来了。”她半真半假，扯了个谎。
“原来如此。”少年挠挠头，恍然大悟。
萧绫羽追问：“你这是去哪了？下山后不回家，被打的晕倒扔在街上，剑还碎了。”
少年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实情：“我要去拜师，才不回家呢。”
他惆怅不已：“他们为什么会把我扔出来啊。”
萧绫羽一笑，吓唬他：“这江湖啊，不比官场，人人忌惮你少爷身份让着你。肯定是你触犯了禁忌，人家没要了你的小命就不错了。”
少年脸上惊恐，一阵后怕：“也是啊。”
“你为什么要拜师？”萧绫羽好奇问他。
少年眼中突然放光，意气风发：“我要成为天下第一！”
“噗。”萧绫羽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少年拍拍身子，握拳道：“我休息好了，谢谢萧姐姐没把我送回去，我走啦。”
他推开门，一张英气的脸放大在他面前：“你往哪里走啊？”
女子咬牙切齿，似笑非笑。
“阿姐！”
少年刚想逃跑，就被拎着脖颈拽了回来。
少年欲哭无泪。
萧绫羽走上前倚着门框：“江大小姐，你听见了，他想行走江湖。”
女子把少年耳朵一提：“你还想上天是不是？青城山道长早就来信说你溜下山了。你不好好修习心法，天天钻研歪门邪道，叫爹娘好生担心，头发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