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适一瞬间慌乱了,他原本只是想要让秦元有愧疚,从而带他进侯府的。
这段日子,他让人给秦元带了很多消息,但是始终没有收到回复,后来更是得知,沈灼华将他留在侯府的眼线全都发卖了。
连日来,他身心俱疲,刚才一时情急便动了手,只是没想到十七皇子竟然会和秦元关系如此好。
秦适咽了一下口水,“十七皇子,臣不是这个意思,秦元是我秦家唯一的血脉了,还请十七皇子开恩,手下留情。”
谢见微站在一边,想要看看孩子们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十七皇子却笑着说:“秦大人,本皇子从来都是偏心本皇子喜欢的人,秦元如今是本皇子的同窗,更是兄弟,你打他,就是打我。我看秦大人是嫌弃这上京城太吵闹了,不如秦大人还是去别的州做官吧。”
谢见微深感欣慰,虽说朝堂之事并非十七皇子说了算的,但这般处置倒也是个极好的办法。
秦元站在丛凌身边,一言不发。
秦适慌张间,竟然朝着十七皇子开始 磕头。
谢见微摇摇头,走上前去,秦元满眼都是委屈看着谢见微。
“元哥儿,跪下给你父亲磕头。”
秦元闻言,虽然不解,但依旧照做,三个头磕完之后,丛凌和十七皇子将人扶起来。
谢见微瞥了一眼秦适,“持身不正,满腹算计,狼心狗肺,难道孩子们都要离你而去。”
“元哥儿,记住了,刚才你的三个头,已经还完他对你的生恩,养你到如今的是侯府,是你母亲,并非是你的父亲。记住了吗?”
秦元左侧脸上都是鲜血,但他脸上没有痛苦,只有认真,“学生谨记。”
谢见微点头,“元哥儿,你虽然身上怀有秦家的血脉,但你是沈家的孩子,沈家人皆是善良正直之辈,你也要做到,你别忘记你身上还有沈家的血脉。”
秦元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心,眼神看向秦适,“父亲,书上说,养育之恩大过天,可这些年来,我生病时,是母亲在床畔照顾。我开蒙时,是祖父教我识字,我玩闹时,兄长陪伴,就连如今得以跟谢先生学习,都是四姐姐为我寻找恩师。父亲为我做过什么?”
秦适满脸都是凶狠,“我给了你生命!”
秦元摇摇头,“是母亲辛苦怀胎十月将我生下。父亲就连孩儿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父亲到底爱我什么,很可惜,我真的没有找到父亲爱我的证明。”
“人都说,生恩好断,养恩难还。今日秦元便以半身血脉,还父亲生恩,从此你我父子,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说完,秦元取出靴子中的一柄小木剑,握在掌心,“父亲,这柄小剑是你在我四岁时送我的唯一礼物,今日就让它来见证你我父子情断!”
秦元猛地将小剑插入胸膛,谢见微登时瞪大了眼睛,刚要上前,秦元却摆摆手,“先生,还请先生容我将一身血脉还尽,日后便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谢见微心疼地看着秦元,随后猛然一脚踹在秦适胸口,“混蛋!”
秦元将小木剑拔出,鲜血喷涌而出,秦元却面带微笑倒地。
小厮见状不对,立刻进门去禀告沈灼华。
沈今昭和姜宁止此时正巧溜达回来,两人快步上前。
姜宁止抓住秦元的手腕把脉,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失血过多。”
姜宁止在秦元的心脉上点了穴,“我只能护住他的心脉一个时辰,过后便不好说了。”
沈灼华红着眼出来,谢见微抱起秦元,走进侯府侧门。
沈今昭带着孩子们一起进去。
沈灼华一脸阴沉的看着秦适,秦适此时满脸都是秦元的鲜血,慌乱地摆手,“不是,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
“滚!”沈灼华高声嘶吼,“你若是再敢出现在长明侯府的门前,我便亲手杀了你!”
说完,沈灼华走进门中,高声说道:“今日之后,若秦适再敢来侯府,直接将人乱棍打出去,打死了,我沈灼华担着!”
……
太医来瞧过之后,说幸亏小木剑不够锋利,否则再入胸一寸,秦元必然失去性命。
沈灼华坐在床边低声哭泣,满脸都是自责。
沈青山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双手背在身后,“到底怎么回事?”
沈灼华没有心思回答,谢见微将沈青山拉出房门,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解释了清楚 。
沈青山听完谢见微的话,脸色黑的像是墨汁,“秦适真是个畜生!”
谢见微没接话,也没法接话。
沈今昭倚在门上,闭目养神,是时候给秦适一点教训了。
府外已经风言风语了,沈致礼回来的时候就听了一耳朵,此时大步流星地迈进存善堂,那面色好像是要杀人。
沈今昭拦住沈致礼,但依旧闭着眼睛,“大哥这个时候就别去火上浇油了,母亲现在正哭着,祖父已经在写奏表了。就连十七皇子走的时候,都挥着小拳头发誓要为他的好兄弟报仇呢。”
沈致礼的脸色依旧难看,“你可知道百姓是如何议论咱们侯府的?”
沈今昭睁开双眼,含着笑看向沈致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