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恩大师闻言,微微一笑,“施主能问出此话,想必也是想过来世的,既然如此,施主认为是今生还是来世?”
沈今昭口中苦涩,“若是今生,为何我的家人都在酆都?若为来世,可我却实实在在地活着。”
“施主可是痛心家人在地狱受苦?”
“酆都使曾说,我家人在酆都服刑,要三百年后才能投胎。可我不明白,为何我家人活着的时候明明是保卫家国,却遭受不白之冤。死后却要因为这些不得已的杀戮而承受这些罪孽?”
“阿弥陀佛,施主,佛家与道家同为向善,但佛家讲究因果,纵然是保卫家国,可夺取他人之命亦是杀生。功过不相抵,论功,相信他们会有一个好的来世,可论过,你的家人手上确实沾满了人命。”
沈今昭不是不明白,只是心里不平。
慧恩大师见她无言,说道:“不如施主跟着我修行佛法……”
“那还是算了,佛家清修,今昭实在是受不了这份苦啊。”
沈今昭打着哈哈,转头看向落梨,“大师可有办法将她送走?”
慧恩大师看了一眼落梨,说道:“施主亦是执念太深,何苦因为执念将自己包裹,如此这般放不下,可不是苦了自己?”
落梨一脸茫然地看着慧恩大师,沈今昭却明白了几分,“看来大师也没有办法,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慧恩大师双手合十,“施主,临别之时老衲有一言相赠。异世之人终究不是长久,更何况施主还将这因果带在身上。”
沈今昭看向腰间小包,伸手摸了摸里面的琉璃瓶子,此刻竟然不觉得有什么,“我本就是还魂之人,终究还是要回到那暗无天日之地,若是可以做一桩好事,岂不是也算是一份功德?”
慧恩大师摇摇头,“世事若是真能都按照施主所想,施主还会出现在这里嘛?”
沈今昭叹息,“尽人事,无愧于心。”
沈今昭起身行礼,正准备要走,一股血腥之气直冲而来,随之而来的就是阴气。
慧恩大师皱了眉,“阿弥陀佛。”
沈今昭忍了多时的白眼终于翻出来,就知道阿弥陀佛,出事了,你倒是解决啊。
再看慧恩大师,这人已经闭上眼睛念经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小沙弥慌张的跑进来,“师父师父不好了,来了好多官差,给咱们寺院包围起来了。”
慧恩大师淡定异常,睁开双眼含笑看着沈今昭,“今日老衲帮了施主一个忙,施主可愿意帮老衲一个忙?”
沈今昭很想再次翻白眼,好家伙,他帮什么了?就说了几句话就算帮忙了?落梨也没送走,她还得给老和尚帮忙。
“如此看来,大师倒是欠了我一个人情了?”
慧恩大师笑笑,“施主和宁止施主倒是有些相似,都是这般爱讨人情。”
提起姜宁止,沈今昭再次翻了一个白眼,“呵呵。”
沈今昭刚踏出禅房,便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姿,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脚下生风,腰肢纤细,啧,这男人真是勾人魂魄的狐狸精啊。
落落梨听到沈今昭的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恩人,勾人魂魄的是阴差,狐狸精是迷惑人心的。”
沈今昭惊悚地看着落梨,落梨耸耸肩,“难道我说错了?”
沈今昭知道落梨没说错,她震惊的是,落梨为何会知道她心里所想,落梨看着沈今昭的表情,舒颜一笑,“恩人,你刚刚不是在心里说的,你是用嘴说的。”
好嘛,原来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周翊看到沈今昭的时候也感到十分诧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今昭弯着眼睛笑了笑,“巧啊,殿下。”
周翊冷着一张脸,“不巧,宝光寺出了命案。”
“命案是京都府的事情,殿下怎么来了?”
“今日去刑部查看过往卷宗,正巧京都府的崔大人也来刑部提交案件,听到宝光寺出了事情就一起来了。”
周翊看着沈今昭说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前面的正殿吗?纯禧县主和姨母都在前面上香。”
沈今昭疑惑,“我母亲也来了?”
看着沈今昭惊讶样子,周翊明白了,沈今昭是自己来的宝光寺。
周翊耐心解释,“今日是十五,姨母今日做了场法会,邀请了一些上京的世家夫人。姨母素来不喜欢排场,也就没有命人封闭宝光寺,所以今日上香的人也就多了一些。”
沈今昭了解了,“命案又是怎么回事啊?”
“今日法会,实为祈福,姨母身份高贵,来的夫人和小姐就多了一些,只是不知道为何莫家的二小姐衣衫不整地被吊在了树上。”
空中的阴气越来越浓,沈今昭叹息,“走吧,带我去瞧瞧,要是莫小姐的魂魄还没离开,倒是可以问问她是谁下了手。”
周翊挑眉,“沈四小姐要出手?”
“你废话真多。”
沈今昭率先朝着正殿走去,周翊也不恼,带着人跟着沈今昭走。
沈今昭忽然站住脚步,问周翊:“你来禅房干嘛?是要问老和尚话吗?”
周翊点头,但又说:“本来是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