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气势下,燕军逐渐露出破绽,多处盾墙被推倒,士卒倒在血泊中。
有的地方唐军踩着燕军的尸体向前十馀步,安神威不断地调遣预备队抵抗。
大战两个刻钟后,唐军大将李承光率领一万唐军已经迂回到燕军南面,靠近蒲津渡口的地方。
虽然李承光率领的唐军都只郡兵丶乡勇,没有多少套铁甲。
但李承光主在牵制敌军,不一定非要攻破燕军的阵型。
现如今只要打破一处缺口,就是燕军败北之时。
「北面和西面兵精,主守北和西!」
又战斗一刻,从传令兵得来的信息中,安神威看到北面的哥舒曜和西面的哥舒晃才是精锐。
燕军战力虽不俗,但面对同样是边军,且人数更多的河陇军,没有任何优势。
再加上燕军恐河对岸的火把,本就是心虚的一方,此消彼长下,很快就陷入劣势。
奇兵被安神威一再抽调,却没有止住颓势。
安神威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眼看已经没有奇兵抽调,总不能将守卫蒲津桥的士卒调走吧?
安神威没看到的是,唐军携带数百羊皮筏而来。
这些羊皮筏是从黄河西岸牧民手中徵用。
「战斗已焦灼,准备渡河!」
河对岸的封常清一声令下,他们要进行渡河。
今夜无风,蒲津渡水流不急,羊皮筏即可争渡。
每个羊皮筏能坐五名士兵,其中一名为艄手,两名神臂弩手,一名盾兵,一名长枪兵。
如果岸上有敌人阻止,先用神臂弩射击,靠近岸边的时候,神臂弩手和艄手也会携带长矛参战。
「哗啦啦……」
一艘艘羊皮筏下水,艄手抵抗水流,努力地向对岸划。
与此同时,数十名神臂弩手在来瑱的带领下踏上铁桥,踩在铁锁上的木板上。
来瑱是军中使用神臂弩的好手,他主以佯攻。
整个蒲津桥约一百二十丈长。
神臂弩在四十丈外,就能击穿铁甲。
「强弩准备!」
燕军将领看到唐军上蒲津桥,以为唐军要强攻蒲津桥,心中一紧。
弩手们将擘张弩举起,站在桥头,第一轮给予唐军重击。
他们知道唐军一定穿铁甲,选择在二十丈内射击。
在这个距离,擘张弩能射穿铁甲。
但他们没想到唐军在四十步外停下,立于蒲津桥中央。
「射击!」
来瑱一声令下,强弩雷发。
「咻咻咻……」
滔滔河水上,弩矢划破黑夜,惊射桥头。
「噗嗤……噗嗤……」
燕军弩手正纳闷的时候,一支支弩矢命中他们的盔甲,射入他们的血肉中。
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弩入肉,不死也要重伤,凄厉的惨叫声,让蒲津桥的燕军守军毛骨悚然。
「不好,唐狗的强弩可百步穿杨。」
「弩手速退,盾枪兵顶上。」
燕军将领惶恐命令。
没道理啊!
能在百步外射穿盔甲的,只有床弩,而唐军拿的明显是单兵弩,这闻所未闻。
他立刻将消息禀告给安神威,恐有变数发生。
未知总是让人恐惧,燕军害怕,弩手散去,长矛兵顶上。
在桥前的盾牌不是普通的圆盾,而是大盾,来瑱知道即便再靠近二十步,也无法破盾,遂令弩手在原地随意射击,给叛军制造压力。
他们主要的进攻手是渡河的士卒。
羊皮筏上的唐军没有举火把,等他们开始渡河的时候,燕军才发现对岸满河的羊皮筏。
他们急忙将此消息禀告给安神威。
「不能让唐军上岸,否则腹背受敌。」
「调一千士卒到河边将唐狗赶到黄河喂鱼。」
安神威向副将荣先钦下命令道。
「回将军,已无奇兵,徒之奈何?」
荣先钦一脸难色。
唐军有备而来,他们仓促应战,能如此已是极限。
在唐军四面八方迅猛的攻势下,能调的兵都调到前线,奋力与唐军厮杀。
「东面丶北面丶南面,各抽调三百人,这是军令,让士卒坚持住,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
安神威厉声说道。
唐军渡河的羊皮筏可直接到达他们的内部,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他也知道人手不足,但他只有削弱前线的防守能力,别无选择。
崔乾佑和他都没想到哥舒翰这个老狗恢复这麽快,残兵败将跟打鸡血一样。
「遵命!」
荣先钦不得已下令抽调防线上的士卒。
这使得燕军压力再增加,面对唐军的进攻,不断后退。
被抽调的士卒来不及组织阵型,迅速来到岸边。
荣先钦以为只要先站好位置,就能轻易阻碍唐军上岸。
唐军往往十几艘羊皮筏并进。
最近的唐军距离岸边只有三十步的时候,看到数十名叛军过来「迎接」他们。
神臂弩手已经引矢等待多时。
「噗嗤,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