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不迁走,海贼迟早还会再来!」
李瑄对此很不解。
但对于李瑄的询问,孙六支支吾吾,却回答不出,像是有意避开李瑄的言语。
「伱尽可直言,我是千牛卫将军,从长安而来,是为剿灭海贼,手里还持着天子之剑,任何阻挡我剿灭海贼的人,都可以先斩后奏!」
李瑄知道孙六有难言之隐,安抚他道。
「将军,海游乡每一户要缴纳五贯钱,才允许迁走,然后分配十来亩地。否则离开海游乡,只能当流民了。我们一家砸锅卖铁,才凑齐五贯钱,能来到乐安县分十亩田地。」
孙六害怕,只能将前因后果说出。
「有这样的事情?」
李瑄心中怒气升腾:「朝廷眼中纳税重地的江南,官府竟不顾百姓死活,难怪会有数千海贼,难怪八年没有平定!」
但李瑄保持克制。
江南东道的采访使,可是刚参与吏部受贿的大案。
地方官吏向采访使等所受贿赂,原来是这样而来。
有道是官逼民反!连贞观年间都发生过多次农民起义,更何况是开元天宝。
只不过这些农民起义规模不大,很快就被扑灭。
如果没有英明的人领导,那些被逼疯了的百姓,可能连豪强这一关都过不去。
李瑄相信海贼中,肯定有一批没有道德底线的十恶不赦者,但大部分拿起刀剑的人,都是平民百姓。
他们走投无路,被裹挟在这洪流之中。
「唉!草民还听说官府有能力剿灭海贼,但他们就是不派兵攻打海盗老巢。草民怀疑台州的官吏和海盗是同夥!」
孙六像是打开话匣子一样,将心中的话都告诉李瑄。
可能是怀着一丝希望,让朝廷知道这件事。
「台州」是改州为郡前的名字,才实行这个政策两年,本地百姓一时无法改口。
「这是为何?将海盗剿灭,属于大功一件啊?」
李瑄觉得孙六是胡乱臆想。
官府和海盗同夥,这是多麽荒唐的事情。
李瑄并不赞成孙六的话。如果真那样,历史上裴敦复绝对无法平定海贼。
「这可不是草民胡说。海贼寇掠海游乡的时候,连续两次,都是海贼走了多时,郡兵县兵才来。我们明明已经提前传讯,按照时间,最起码县兵是能赶过来的。」
「有好几次,海贼连着寇掠几个乡,却无郡兵来!」
「还有,都知道海贼猖狂,郡兵整日呆在郡城中,从不在海边巡视。我们的乡佐里正,多次请求郡兵驻扎在沿海地方,可他们就是不肯。一直是我们里正组织乡亲在海边日夜巡视。」
「八年了啊!将军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孙六越说越激动,他拍着桌子,发泄着愤懑。
李瑄的眉头逐渐凝起来。
他突然发现孙六的话有逻辑。
海贼再嚣张,也是贼寇,兴风作浪八年,地方官府总能找到一点线索。
可每次上奏,就说海贼侵略,势大无可阻挡。
还有就是郡兵平贼的速度。
按理说这种时候,郡兵就得在海边巡逻,可偏偏是百姓巡视。
还出现海贼连寇几个乡离谱事情!
现在吴令光势大,但吴令光刚起势的时候,只带着亲族十几人。
在壮大的过程中,却没有被遏制过。
这些事情和概念,冲击着李瑄的脑海,让他难以理解。
总归,李瑄觉得官府有问题。
他需要了解更多。
而且不能听信地方官府的说辞。
「阿爷,饿了……」
两个满脸泥浆的小儿子跑到屋内轻喊一声,打断李瑄的思绪。
李瑄笑了一下,孙六还没说话,李瑄就让张兴拿出一包牛肉乾,让孩子们吃。
足足有两斤重。
「好香啊!」
自搬家以来贫寒,哪见过这种,两个孩子看着牛肉乾流口水。
孙六万分感谢,他的妻子将两个孩子抱出去,洗手洗脸。
半个时辰后,李瑄离开孙六的家中。
李瑄还了解更多信息。
渔民们为此无法出海,断了生计。
而且李瑄还得知重要消息,海贼每次劫掠,不止一波。他们人数众多,大小船只上百艘,一连数个地方,都是他们的劫掠地。
他们劫掠以粮食为主,家中耕牛丶羊丶猪丶驴丶鸡鸭鹅,甚至狗,一律抢走,粒米不留。
但凡妇女有几分姿色,都会被掠走。
有的海贼脾气很大,动辄杀人,烧毁房屋。
李瑄临走前,留给孙六两贯钱,多谢他们的款待。
这让孙六夫妻感激涕零。
他们也希望李瑄能尽早荡平海患,以告慰死去乡民的在天之灵。
「你们对此次剿灭海贼,有什麽看法吗?」
回到军营后,李瑄将李丘铭丶陈琥两个左千牛卫中郎将,还有一众郎将叫过来,开军事会议。
这是李瑄第一次在平海贼上,询问他们的意见。
「将军,我们兵强马壮,可以探查消息,一旦得知哪里有贼侵略,立刻奔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