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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早春赠王补阙(1 / 3)

第7章 早春赠王补阙

「浮云遮天,想要郊游,却又下雨。能与公子相见,也是缘分。」

王维笑着向李瑄回复一句,毕竟李瑄年纪小,他以为李瑄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他早就听说过李瑄的名号,好勇斗狠,昨天在青楼暴打李屹,让人津津乐道。

王维以「公子」称呼,而非「郎君」,代表他不想与李瑄亲近。

这个时代,只有王公宗室的子弟,能被称为公子,属于书面称呼。而「郎」以融入大唐的风貌中,是亲近之称。

在私下皇帝都会称呼臣子为「郎」。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难得王补阙有此雅兴,我赠王补阙诗一首,希望雨后天晴,能够尽兴。」

李瑄也微微一笑,他了解文人的性格,特别是王维这种大才子,自己如果没有真才实学,他们只会敷衍。

「王维能得公子赠诗,荣幸之至。」

王维听到李瑄的话后,面色一怔。这种语气,不像是他所闻的李瑄。

而且初次见面,直接赠诗,不太合理。

赠诗之举,是无法直接拒绝的。他也想看看李瑄能写出什麽样的诗。

「来人,上笔墨!」

茶肆的管店博士,听到王维与李瑄的话后,连忙大喊一声。

李瑄自报身份,令他又惊又喜。

这是真正的权贵,加上大才子王维的光临,茶肆蓬荜生辉。

如果王维能回赠一首诗,传出一段佳话,茶肆以后必生意兴隆。

周围的文人,也一片议论之声,但更多的是嘀咕质疑。

李瑄这麽年轻,写诗一定不怎麽样,更多是卖弄。

李瑄是宰相的儿子,非宰相,一旦写得平平无奇,会被当废纸一样丢弃,不可能藉助王维流传。

茶肆大堂的中央,管店腾开一张桌子,白纸展开,并吩咐侍女为李瑄研墨。

在此期间,李瑄沉住气,一声不吭,像是在思考诗文一样。

「郎君请!」

墨磨好后,管店向李瑄请道。

「春雨贵如油,在朱雀天街,正好琢磨一首诗,今赠予王补阙,题名为《早春赠王补阙》。」

李瑄入座执笔,说话的同时,写下诗名。

他是用楷书写字,但毛笔字写得不好,题目刚写下,周围的人嘘声一片。

文人们心中无不鄙夷,这麽差的字,能写出诗吗?

但顾及李瑄的身份,不敢大声指责。

王维则颇具兴致,精通书法的他看出李瑄落笔的时候,把心神沉浸在点画之中,非常认真,没有一丝敷衍。

如果肯勤学苦练,将来一定不差,李瑄还年轻。

李瑄知道自己的字还不成熟,明白观者在心中嘲笑他。

但他一丝不苟,专心致志地将后世韩愈的惊世名篇写出。

在李瑄看来,此诗正应其景。

王维是「文坛领袖」,交友广泛,如果诗能得到他的认可,他必然可在文坛扬名。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李瑄一句写完,周边的文人不自觉地读了起来。

只是开头的七个字,惊艳所有人。

把窗外朱雀街上的小雨,比做酥油,灵巧细腻。

接下来又描绘春天小草沾雨后的朦胧。

后两句的赞美,表达出对早春的喜庆,也如李瑄所说,希望王维能够尽兴。

全诗一气呵成,气韵生动,这不像是一个年轻人的手笔。

可他们却从未听过这作品。

这一刻,没有文人再去计较李瑄的字难看,而是夸赞李瑄不愧是左相的公子,虎父无犬子!

「诗甚工,绝妙!」

李瑄每写一句,王维就走近一步,四句写完,王维已贴近矮桌,他一改平静,抚掌大赞。

能将朱雀街的一幕,描写地如此细致入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应此时的景色,他不敢相信,这是李瑄所作。

「从小未认真练字,见笑了。在王补阙面前,我实属班门弄斧。」李瑄谦逊地说道。

「只用小雨和草色,就能传神者,世间没有几人可以到达,七郎真谓天才。」

又默读一番,文字简朴,表达平淡,王维赞不绝口。

闻名不如见面,他一改心中印象,对李瑄另眼相看。

「王补阙在十七岁时,就写下『遍插茱萸少一人』,惊艳天下二十多年。我以后还要向王补阙虚心求教。」李瑄趁机向王维亲近,他由衷地钦佩王维的才华。

「随时恭候七郎光临寒舍!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本想回赠,却一时无法想起可堪比较的诗文。容我回去后,仔细琢磨,再作画一副,赠予七郎,以谢七郎赠此佳作。」

王维被李瑄的性情打动,不顾年龄差距,与李瑄交为友好。

短时间接触,王维就觉得李瑄为奇人。

「闻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能得王补阙画作,实属荣幸!」

李瑄心中暗喜。

王维是山水田园诗派的发扬者,所以画风受此影响。

他非吴道子那样,靠画为生的职业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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