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聆听着摩根与佩图拉博的对话,也未必不知道其中暗含着对他的贬义,但他依旧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对于眼前的这一切毫不在意,
这让摩根不由得松了口气,心中对于这位帝国之拳的基因原体也是愈加的欣赏,但当她实际上对多恩开口的时候,摩根的语气中就没有多少的缓和与优待了,阿瓦隆之主反而秉持着一种公事公办的高效姿态,声音冷漠如机械。
一如摩根之前的猜测:这种高效并没有让多恩感到反感,反而是这种【同仇敌忾】的态度,让旁边的钢铁之主面露笑意,他从这种厚此薄彼中觉察到的他的阿瓦隆血亲对于他的鼎力支持。
【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的因维特血亲。】
摩根与多恩四目相对。
【你和你的军团被泰拉议会派遣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确保这场远征的胜利,而不是为了检讨过去的那些遗憾:你要知道,兄弟,伴随着我们进攻到克拉肯深渊的核心地域,我们所要面对的对手与几个月前已经截然不同了。】
多恩点了一下头,示意摩根继续说下去。
【现如今,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赫鲁德人,是一种我们知之甚少的强大异形,它们盘踞在错综复杂的地道内部,拥有着我们难以理解的亵渎科技以及海量的兵力:在面对这种对手的时候,一味地讨论发生在几个月前的一场攻防战,是舍本逐末的行为。】
【我们应该向前看,只有向前看,才能得到胜利:既然那些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麽再在这里纠结它的错误,也只会让辩论变成毫无用处的争吵而已,我想在刚才的那几分钟里面,你应该也已经看穿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对此没有异议。」
多恩再次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显然,他只听取了摩根话语中那些有用的部分,而忽略了那些在他看来,本质上没有什麽用处的修辞语句。
「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你们在之前的十几天里,一直受困于你刚才提到的赫鲁德异形:我的确对于这最新的状况知之甚少,因为当时我的舰队将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亚空间航行之中,自然没有时间进行相关的情报收集。」
「这是我的失误,摩根。」
多恩点了点头,他乾净利索地承认了他的准备不足。
这种【让步】令阿瓦隆之主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感觉到了自己已经将那逐渐脱手的缰绳再次紧握在了五指之间,避免这场会议的走向继续失控下去了:但就在蜘蛛女皇思考着她该如何妥善地开启接下来的话题的时候,奥林匹亚之主的沉重的闷哼声,让摩根的后脖颈在顷刻间便流下了冷汗。
「哼!」
佩图拉博笑了,他的笑容是如此的恶毒且愤怒。
「所以说:你是在完全没有了解现有情况基础上,就对我和我的军团所取得的胜利指手划脚,吹毛求疵?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诽谤麽,你根本就不曾了解过,我们到底在面对什麽东西,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在这片宙域中流尽的鲜血。」
这一段长篇大论饱含着钢铁之主内心中怨念的感觉,明显是他对多恩刚刚进行【大放厥词】的迟滞性回应,那被摩根用语言与手段抹平下去的危险氛围,因为奥林匹亚人简单的一句话,在这一刻又被重新点燃了起来。
【……】
阿瓦隆之主甚至来不及在自己的心中叹息,她匆忙将自己的面容从刚才的【高效率】重新转变成了完美的微笑,在完全来不及进行深思熟虑的情况下,摩根也只能掏出那些徒劳的劝说来暂缓局面。
【我想我们或许应该……】
「我并非在诽谤,兄弟。」
可惜的是,在阿瓦隆之主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之前,多恩就如同提前被设置好了应对程序的计算器一样,毫无阻碍地开口,他转过身来,坚强又顽固的声音无情地碾过了摩根的挣扎。
「我只是在指出问题所在。」
「问题?」
佩图拉博被气笑了。
「你在太阳星域那温暖又舒适的安全屋里,距离真正的前线有千万颗星辰的距离,通过纸面上的材料和你身边那些人的话语来了解战争的情况,多恩,你又怎麽敢向一直在前线奋战的我,指出这场战争的任何问题:如果你口中的这些问题是真实存在,而不是你又一次虚无缥缈的诽谤的话。」
【你知道情况不是这样的,佩图拉博……】
「单凭你刚才的话语,就可以看出几个问题所在。」
【……】
阿瓦隆之主刚刚伸出的手臂僵在了半空,而她的两个血亲兄弟还在视若无睹地进行着交锋:这一回合,轮到了多恩进攻。
因维特之主勾勾地盯着他的兄弟,尽管佩图拉博的瞳孔已经再次燃起了怒火,但帝国之拳的原体没有丝毫的退缩,他的话语也没有丝毫的妥协性可言。
「首先,我所有的话语既不是吹毛求疵,也不是诽谤,因为前者是对那些无关痛痒之事的指责,后者是在捏造不存在的事实:但你的军团在克拉肯深渊所留下的鲜血绝对没有停留在无关痛痒的程度,而且这些鲜血伤亡都是真实的,也不需要我捏造它们的存在。」
「你的军团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