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下,战争铁匠说服了自己的这位战斗兄弟:修缮城堡丶封锁消息丶布置防线丶收集情报丶以及最为重要的,邀请辅助部队的凡人军官再开一次会。
「毕竟,他可是埃尔文啊: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在与通讯器中的阿瓦隆人敲定了会议地点之后,丹提欧克一边讲解着,一边迅速地检查沿途那些防御工事的修缮工作。
「几乎整个远东边疆都听说过这位埃尔文的故事,那位阿瓦隆之主把他树立为了典型:在最开始,他不过是一个曾与破晓者为敌的凡人土着,但因为在战斗中的亮眼表现而得到了赦免,和他的部队一起被编入了边防军团中。」
「然后?然后这家伙就凭藉着给予破晓者们的初印象以及一手过硬的战功,一步一步从边防军团爬到了女皇亲卫军,总共花了差不多四十年的时间,现在,他就是这支苍白骑手军团的军团长,而考虑到这些亲卫军团的总团长一直是由摩根阁下本人兼职的,那麽这位埃尔文军团长,基本就是站在阿瓦隆的凡人体系顶端了。」
「从一介败寇,到三百世界的万人之上,才用了四十年啊……」
丹提欧克感慨着。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的确,很不可思议。」
凯尔瓦伦凄然地笑了一下。
「毕竟,我可没见过有第四军团的凡人辅助军,能活四十年。」
「从上前线的那天算起:四十个小时就算是老兵了。」
「……」
「待会记得尊重点,凯尔。」
「……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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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这次还遵循远东边疆的传统吗?丹提欧克阁下。」
这位埃尔文军团长可能是凯尔瓦伦所见过最瘦弱,但也是最自信的一位凡人辅助军:当他看到这个凡人将军以完全平等相交的姿态与丹提欧克握手的时候,凯尔瓦伦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都要爆炸了。
而当他看到第十四大营的战争铁匠非但没有半点不适,反而在言语中处处体现着对这位凡人将军的敬意的时候,独眼战将便下定了决心:他什麽都会不说,就看这两个人怎麽表演了。
「传统?你说抹沙?」
丹提欧克笑了一下。
「当然:毕竟,我们看起来还有充足的时间,不是麽?」
有了这个首肯,只见埃尔文朝房间外挥了挥手,自有几名凡人士兵抬着一座沙盘模样的东西,来到了这座临时会议室的中央,按一下旁边的按钮,盘中的沙粒便根据着之前收集到的地形情报,凭藉着其下的引力装置,罗列成为了要塞附近的模样,以供接下来的会议。
而埃尔文口中的【抹沙】,便与这沙盘有关。
在远东边疆的军事体系中,有这麽一项传统:但凡是大战之前的军事会议,只要条件允许,就会在这沙盘模样的仪器上,模拟战争可能的情况,所有参会者自可以在沙盘旁边畅所欲言,尖锐地提出自己的每一个问题,高阶军官则需要把战略意图掰开了丶揉碎了丶给他的下属们细细讲解,而前线的统兵官们也会当面谘询他的上级某些战略部署的目的所在。
在这种过程中,难免会有激烈的争执出现,所以便有了会议结束后的抹沙环节:所有参会者要共同推倒沙盘上的塑像,将其磨成一片平地,以表示在会议室中的所有过节一笔勾销,接下来,所有人都要根据已经讨论好的战略部署,三军用力,同仇敌忾。
丹提欧克也参加过很多次类似的军事会议与抹沙仪式,在最开始的时候,战争铁匠还对这种面子工程不屑一顾,但当他看到真的有凡人将军可以当面指出阿瓦隆之主部署的不足之处,而且在之后依旧官运亨通的时候,丹提欧克便意识到了阿瓦隆之主设立这种古老手段的某些用意所在。
当然,说是一笔勾销,但仇怨哪有那麽轻松就解决的,会议室中的龌龊勾当难免会干扰到寻常的人际交往,如此举动,不过是为了保证在制定军事部署时,尽可能少受外界原因的影响而已。
更何况:一来,能参与军事会议的凡人大多是人精,如果有人想要瞒着这群家伙,对自己的仇家进行所谓的事后清算,那麽他的举动是很难遮掩住的,其次则是,这种抹沙仪式,往往还会有一个不那麽帝国真理的前缀。
绝大多数的阿瓦隆辅助军军官甚至是少量的破晓者,在举行这种会议之前,往往会在会议室中,摆放一尊摩根的雕像,所有人共同向这尊雕像起誓,百分之百地遵守抹沙仪式的原则,但凡有违背者,必被原体发现并抛弃:这种听起来很不靠谱的方法反而异常有效,最起码对于破晓者和阿瓦隆人来说,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真的信这个,蜘蛛女皇已经以一种介于个人偶像崇拜与神明之间的区位,在远东边疆的上上下下被传唱了。
「当然,这种抹沙仪式,其实还有一种潜在的用途。」
丹提欧克压低了声音,对他身旁的战斗兄弟低语道。
「在这种畅所欲言的环境下,参与者们很容易通过一次次讨论与实际情况的对比,分辨出他们中最优秀也最值得依靠的那批人:那麽在情况紧急到容不得开展军事会议的时候,这批人自然而然就会成为指挥体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