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次身陷险境,在最危险的时候,他甚至被一只奸奇恶魔的大军所团团围住了,尽管康拉德认识这些可怕的魔潮,但他最终还是在摩根的协助下,才得以杀出重围。
与此同时,新的命令正不断被战舰上的阿尔法瑞斯,用他的低沉嗓音一条又一条的发布出来,九头蛇领主那冰冷的逻辑以最短的时间重塑着军团的体系:他的确放弃了很多的战士,但这些被他放弃的大多都是阿尔法军团的战士。
最终,在结束了这混乱的一小时之后,所有的战士都不约而同的退往了战线的西侧,他们被告知那里是安全的后方。
事实也的确如此。
最起码,当赫克特赶到战线西侧的时候,他没有在这里,看到任何一个恶魔的存在。
起初,第二十三连的连长对这个现象还感到有些奇异:直到他看到了一片极端狼藉的战场遗址。
那是一片巨大的盆地,一片本来不存在,而是用灵能的威力所缔造出来的屠杀坑:无论是散落遍地的各式武器,大大小小的弹痕,还是直通天际的撩乱火堆,都象徵着上一场战争的宏大与惨重。
但令人奇异的是,整个盆地中居然连一具尸体都没有:虽然能够肯定,有一个大军在这里被彻底地歼灭了,但赫克特和他的战斗兄弟们,却只能看到一片光秃秃的,连鲜血都没有的腐蚀沙地。
「……」
赫克特久违地沉默了,他清楚是谁造就了这一切:抬起头来,他眯起了眼睛,看向了站在战场中央的那个人。
那是他的基因之母,那是这条安全的西侧战线的直接缔造者。
毫无疑问,在过去的一个泰拉标准时里,摩根的战斗不输于她的任何一位血亲兄弟:她单枪匹马的歼灭了一整支恶魔的军团,清扫出了一片足够安全的后方。
这场战斗是如此的漫长,且疯狂,却又是如此的枯燥无聊,在碾压性的力量面前,摩根歼灭这支军团的过程,甚至连书写的价值都没有:不过是长达一小时的寻觅丶抓捕与屠杀罢了,能够在任何一个世界上掀起血浪的恶魔大军,在帝皇的女儿面前,脆弱得就像是大怀言者的膝盖一般。。
他应该上前行礼。
赫克特如此想着:他不知道他的基因之母刚刚具体做了什麽,但是源自血脉中的亲情和礼节,让他想距离自己的母亲更近一些。
但摩根的骄子才刚刚上前了一步,就突然停顿了下来,因为一股如坠冰窟的寒冷感在一瞬间,就从他的灵魂深处蔓延到了全身,令这位几乎无所畏惧的阿斯塔特战士久违的感受到了,何为恐惧。
这一次,赫克特看的清楚。
那是摩根,他的基因之母,破晓者军团的基因原体:她就站在战场的正中央,无论是她身旁那散落遍地的巨型武器,还是那围绕着她裙边的,恐怖的灵能馀波,都诉说着她是这场大屠杀的主导者。
但蜘蛛女皇的脸上,却并没有丝毫属于胜利者的洋洋得意:恰恰相反,凶恶的戾气在那张完美的面容上阴云密布着,足以令任何人望而生畏。
显然,他的基因原体现在心情并不好。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但赫克特很清楚,这不是他应该去打扰的时候:在另一边,另外几位赶来的连长也与他有了共识,他们静悄悄的离开了原体的胜利之地,返回到了依旧惨烈的战线上。
他们已经离开那条战线几分钟了,这实在是太久了:虽然有了这支不知来源的恶魔大军的帮助,但显然,没有任何帝国的战士希望将讨伐那名堕落原体的荣誉,让给这群明显不怀好意的亚空间杂碎。
它们也许是出乎预料的,某种程度上的友军,但它们绝不会是帝国的朋友:驱虎吞狼是暂时的计策而已,既然现在帝国的讨伐军已经重新稳住了阵脚,那麽他们就应该想想,如何将这突兀的敌人连同原本的敌人一同消灭了。
抱着这样的觉悟,赫克特转身返回到了自己的战斗集群之中,属于他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而在他身后,阿瓦隆之主只是沉默着,目睹子嗣的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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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有些烦躁。
正如赫克特看到的那样:非常的,烦躁。
她烦躁的原因倒不是因为眼下的这一片狼藉:实际上,恶魔军团的出现从一开始就在摩根的预料之中,她甚至在基因原体的军事会议上就已经提及过这种可能性,只不过在那个时候,无论是庄森还是黎曼鲁斯,都无法理解【一整支恶魔军团】到底是什麽样的概念。
但两位原体终究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他们有意识的把一些心思更灵活的高级指挥官,摆在了战斗集群领袖的位置上,诚然,这种安排让帝国军队与恶魔军团的互相消耗达成了一个最小的阈值,但是即便如此,这股亚空间生物所组成的突兀浪潮,依旧给帝国军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效忠于恐虐的嗜血狂魔挥舞着他们破烂的双翼,从灰蒙蒙的苍穹上划过,他们所吐出的火焰既焚烧着海德里希那无穷无尽的亵渎血肉大军,却也毫不犹豫的波及到了不远处帝国的装甲集群:直到庄森的子嗣们动用他们的某些小秘密,将这些恶魔放逐为止,它们给帝国军队所造成的破坏,都在灾难性地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