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狼神并没有让这种沉默持续下去,他依旧保持着满面的笑容,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顺势让自己的双臂慢慢的滑落下来:就仿佛他刚才只是感觉到了双臂的酸软,想要略微活动活动肩膀而已。
而在他的右手缓缓落下的那一瞬间,荷鲁斯甚至让自己的手指明显地向前伸了一下:但是面对着这无声的握手提议,庄森给出的唯一回答就是近乎于雕塑一般的沉默与阴冷,他的双手搭在了剑柄与腰际上,一动不动。
荷鲁斯的颜色变幻,但他依旧微笑着提起了第一个话题。
「能够看到你平安无恙,真让我感到高兴,庄森,我的兄弟,我的冉丹杀手,我们可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我甚至无法想像,在这一段时间里,你和你的军团居然单枪匹马地创立了如此巨大的功绩。」
牧狼神的嗓音洪亮,宛如惊雷一般,让在场的每一名战士与凡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在这看似无心的问候中,荷鲁斯巧妙地为自己的兄弟宣传着冉丹战争的丰功伟绩。
在这一点上,荷鲁斯的确是羡慕甚至钦佩庄森的:庄森做到了牧狼神梦幻中的事情,没有任何知情人能够否认,对于冉丹帝国的最终胜利,是大远征开始以来,前所未有的高大丰碑,而庄森与暗黑天使在这其中的功绩,更是无法被否认的当之无愧。
庄森,是冉丹的毁灭者。
哪怕是帝皇,也无法否定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而面对牧狼神的热情,庄森的回应宛如铁一般冰冷。
「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的兄弟,与冉丹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只剩下了繁琐的扫荡而已,除了对于经验的总结与推理,它没有任何再被提起的价值了。」
「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胜利,它同样属于其他人。」
「你知道的,对吧?」
与牧狼神那宛如太阳一般的洪亮声音不同,卡利班人的嗓音低沉且嘶哑,充斥着刚刚从血腥与死亡边缘所回归的味道,它就像是一柄被隐藏在盔甲与盾牌之下的锋利袖剑一般,伴随着庄森那冰冷的面容与缓慢的动作,一点点地逼近了荷鲁斯的喉咙。
「荷鲁斯,我的兄弟。」
庄森用着最低沉的声音,慢慢吐出了只有两名基因原体能够听到的话语:这是他最后的丶也是唯一的礼仪。
「我很忙,荷鲁斯。」
「我非常忙。」
「我不知道对于你来说,冉丹意味着什麽,我也不想知道,在我看来,那只是一场战争,一场说不上胜利的战争:不要再提及它了,那不值得炫耀与分析,那只是任何一个战士都应该能尽到的本分。」
「那是帝皇给予我的任务,给予我的期待与命令,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去完成它,然后休整,并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但现在,有人阻挠了这个天经地义的顺序,我的一个兄弟带走了暗黑天使最重要的大脑,让我的军团无法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接下来的休整与补员。」
「荷鲁斯,我的兄弟。」
「我很忙,我没有时间去进行那些繁文缛节,我也没有时间去和你生气与争吵,让我们两个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狮王似乎在叹气,又似乎在斩钉截铁地诉说,他碧绿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光芒,也倒映着牧狼神那有些僵硬的面容。
庄森压低了语气,以一种近乎于呓语的语气,对着荷鲁斯说出了最后的话语。
或者说,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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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你争吵,或者进行无用的文字游戏,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荷鲁斯,那是帝皇给予我的使命与责任,我必须维护它们。」
「有些东西,注定属于第一军团和真正的战士,而不是你那夸夸其谈的天生占有欲,荷鲁斯,我希望你能记住。」
「哪怕是最繁盛的月光,也照不到森林的深处。」
「你固然可以学习我们的父亲,去当一个太阳,荷鲁斯,但你要知道,要明白,有些存在只会喜欢阴影与黑暗,而不是太阳。」
「所以,现在。」
「她在哪?」
「把她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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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牧狼神那未免有些僵硬的笑容,庄森却没有与自己的兄弟进行更多的虚以为蛇的心情:他的大脑与心灵因为这场漫长的战争而感到疲倦,疲倦到已经不想再去管任何事情了。
觐见帝皇,接回那位暗黑天使事实上的大总管,然后带着军团回到让人熟悉的卡利班,让人熟悉的黑暗之中,进行一次漫长的休整与补员,并等待着来自于帝皇的下一个命令。
这就是暗黑天使之主现在想要做的一切。
胜利丶荣耀丶凯旋式丶假面之下的心思丶又或者是那些麻烦的兄弟情义……
随他们去吧,庄森现在不想管这些事情,他只想回到卡利班的丛林之中,回到那座曾经是他的堡垒的军团修道院之中,坐在那张冰冷的石椅上,一边是摩根,另一边是卢瑟和考斯韦恩:只需要他们四个人,他们就能管理好整个暗黑天使军团。
……啊,对了。
他还得在卡利班的城堡中给摩根准备一个房间:需要有大得夸张的书架丶能够用来酿酒的器具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