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自己的指挥室里。
他的盔甲亮洁如新,他的宝剑没有饮到哪怕一丝鲜血,甚至在他的战舰深处,还有着一大批没有投入到战场上的武器。
他还活着:健康丶活跃丶有着战斗的力量与勇气。
在这种情况下,让他面对一个异形杂碎,连战斗都不敢,就仓皇的逃走?
……
开什麽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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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自己的力量,摩根能够清晰的在内心中听到自己的两个血亲选择留下的答案。
听到如此清晰的回答,不禁让她的面容……
更加困惑了。
毕竟,从骨子里来说,摩根还是有些无法理解,庄森与伏尔甘留下来的理由。
如果说,庄森对于自己那套荣誉与责任理论的追求,蜘蛛女皇尚且能够理解的话,那麽火龙之主那颗滚烫的真挚之心,就是足以烧坏摩根每一条思维缆线的存在。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所谓的慈悲究竟有何等的力量,能够让伏尔甘为了无数陌生者的一丝可能性而坚定地站在最危险的位置上:无论怎麽说,在摩根的心中,几千上万个凡人的性命,哪怕是以最纯粹的价值来计算,也是远远比不上伏尔甘自己的生命安全的。
但显然,在火龙之主那黝黑的皮肤所包裹的炽热心脏中,有着另一套他所承认与信奉的等式,而这条等式足以得出一系列有关于【勇气】丶【无私】与【奉献】的高贵词汇:而这些词汇中的每一个,对于现在的摩根来说,都是颇有些天方夜谭的东西。
摩根甚至对伏尔甘的坚持感到了某种讥讽:在她看来,舍弃掉那些已经被缠住的战舰,让基因原体和最后一批的军团主力能够安稳的撤退,才是一个正确的举动。
但这并不妨碍,她在三位原体的简短会谈上一言不发,她一边用着一种近乎于鄙夷的态度,聆听着庄森与伏尔甘一点点的构造起这个注定失败的计划,一边在庄森询问她的建议的时候,用着自己最为阴沉的面孔……
点了点头。
她没有拒绝血亲的坚持。
尽管她在内心中已经否定与嘲讽了无数次。
于是,她加入了这场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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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黎曼鲁斯重伤的情况下,庄森与伏尔甘的坚持让摩根不得不留下来,陪着他们完成这一场早已注定的赌局:
她内心的无数本能与理性都在不断地劝诫着她,任凭自己的两名血亲死在这里,是一个最不明智的选择。
他们不能死去。
没有理由。
但即便如此,这也并不妨碍摩根以一种困惑的心态,投入到这场悬殊的战斗中
即使是未来将会独尊于第二军团的蜘蛛女皇,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内心似乎在某些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发生了一点点奇异的改变,不过截止到目前,这些改变依旧无法撼动她。
她自信于,此时的自己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自己,而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的漫长时光里,她也一定能够抚平这些皱起的波澜,重新成为万缕蛛网的绝对掌握者。
如此想着,摩根目睹着庄森释放出那些最可怕的黑暗,然后在一艘被特别改造的战舰上,等待着异形帝王的到来。
然后。
战斗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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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悬念。
连一丝一毫都没有。
当摩根拖着精疲力尽的躯体与灵魂,用着与自己苍白的面色同样苍白的嘴唇,吐出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咒语,把这些混蛋拽到了她早在塔克斯战役开始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坐标位置的时候,她的牙冠死死的咬住,就仿佛那可以撕碎庄森或者伏尔甘的喉咙。
这两个混蛋,没有创造哪怕一丝一毫的奇迹:尽管他们是基因原体,但他们也只是基因原体,而不是神。
当那尊甚至比最庞大的帝国泰坦都要高大数倍的异形帝王登上了庄森的陷阱的时候,摩根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它的灵魂,就开始低声的念叨着传送的咒语。
一切的手段,在那齐齐哀嚎的千亿灵魂面前,都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无论是庄森苦心搭建地各种陷阱丶伏尔甘那蕴含着狂怒与高贵烈焰的锤击丶还有那些足以对抗与拖延两名基因原体的上古机械的轰鸣,甚至是这个陷阱本身,一艘传承自黄金时代的杀戮机器,它们的共同努力,它们在同一时间中毫无间隙的配合,也只不过是让异形帝王稍稍停顿了脚步。
战斗是迅速的丶单调的丶没有任何起伏的:火龙之主的怒吼和上古造物的轰鸣让异形帝王的脚步稍稍停顿,然后便是它震天动地的还击,在这样的狂暴之下,伏尔甘居然撑到了第三个回合,撑到了庄森与他的布局开始了第二轮对异形帝王的攻势,才昏迷了过去。
而当摩根近乎于毫不犹豫地吐出了自己珍藏的灵魂,让一道稳定的传送门与一场风暴同时降临到这里的时候,就连卡利班的骑士之王也已经撞穿了所有的墙壁,在绝对的力量与怒火面前,奄奄一息。
摩根抬头,叹息,与那可怕的造物有了短暂的一瞥,随后,她苍白的嘴唇吐露出咒语,让那场风暴能够及时的降临。
这就是塔克斯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