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哭得这么厉害,语气中满满都是泾渭分明的疏离,被殃及池鱼的陆循心里也不好受,暗骂王金宝无能,都四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还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问题,害得他也被嫀嫀迁怒。
他干巴巴扯了扯嘴角:“嫀嫀是想让岳父岳母打死我吗?”
对上他唇边若有若无的调笑,温以嫀咬住唇小声骂他:“你活该......”
谁让他总欺负自己了?
女孩浸了一层水光的眼眸熠熠生辉,跳动的怒火仿佛一盏摇曳的烛光,瞧着明艳又动人。
就连哭泣也哭得格外好看的女朋友让陆循叹了口气:“我确实是活该,我不该强迫我们嫀嫀的......”
现在的陆循语气温柔下来,又变回温以嫀之前那副熟悉的模样了,温以嫀哭着哭着就悄悄抬起眼皮小心翼翼看他一眼,见他没有刚刚强迫自己之时的强硬,她稍稍安心。
刚刚不顾她的意愿非要强迫她的陆循吓了她好大一跳,从系统那里听到潘水的结局,她本就有些兔死狐悲的悲凉,陆循还跟变了个人似的强迫她,她真是要被陆循吓死了!
她的眼神是瞧得出的娇怯机警,就像在洞口探头探脑的白色小兔子。
陆循一手捧着她的下巴,一手凑近仔细擦拭着她脸上泪痕,眸光变得温柔:“想家的话,我陪你回去一趟?”
再过一个月就是温以嫀的二十岁生日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跟温以嫀再过几个月就可以领证结婚了......
温以嫀偏过头,温婉小脸是瞧得出的清冷倔强:“我不用你陪,真的,你就跟你的工作去过吧,反正我自己也可以的!真的!”
真是口是心非的小孩子脾气,陆循轻轻捏了捏她发红的挺翘琼鼻,动作轻柔而宠溺:“不要说气话,瞧瞧你再说谎鼻子就要变长了。”
“你才是匹诺曹的鼻子!”温以嫀飞快转过头瞪他一眼,音色清脆,“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的要回家了!”
她的眼睛还红红的,瓷白的脸蛋也哭得红扑扑的,乌黑光亮的头发如水中散开的海藻一样柔顺散乱披在冷白的肩膀上,遮了大半上半身。
就好像是开到极致芬芳馥郁的花朵,陆循满满当当抱着她,只觉得自己抱了个一大束娇气难养的红玫瑰。
陆循其实还没搞懂她为什么哭,温以嫀有时候确实娇气些,偶尔也会闹闹小脾气,但她的小脾气都是自己纵出来的,所以陆循倒也没觉得她脾气大,总归他有耐心哄。
此刻她的心情明显好转,陆循就顺着她的话来:“那麻烦嫀嫀代我向岳父岳母问好?”
温以嫀眼珠子一转,爸妈还不知道自己交男朋友了。
她支吾着:“我还没原谅你刚刚......呜呜居然强迫我......我爸妈知道肯定不让我跟你在一起了......”
说到“强迫”那两个字,眼看她又要干巴巴哭出声,陆循一个头两个大,搂着人肩膀哄了又哄,温声细语的将人哄了大半个小时,温以嫀才不再闹着要回家了,却也不肯坐在他身上,非要从他身上下来。
好不容易不哭了,陆循依了她,温以嫀一坐好就马上整理好身上起皱凌乱的绿丝绒裙摆,肩膀上两条细细的蝴蝶结吊带随着她弯腰的动作仿佛翩然欲飞。
随着她弯腰收拾自己的动作,从陆循的角度还能够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男人指腹摩擦,渐渐发热。
温以嫀已经整理好了散乱的裙摆,抬头一本正经看着他:“你下次不要强迫我了......”
陆循喉咙紧迫沙哑,一时没说话。
见他不答应,温以嫀咬了咬下唇,又纠结又伤心:“我不喜欢强迫,你之前明明不是这种人,你刚刚差点吓死我了......”
陆循却突然问:“我之前是什么人?”
温以嫀想了想之前对自己彬彬有礼的陆循,再对比现在的陆循,她微微嘟了嘟唇,嗓音轻软:“不黏人的人。”
陆循:“......”
他又想到上次晚宴出的意外,一想到温以嫀差点因为自己的失责受重伤,他就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仔细呵护着。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变小的魔法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随身携带温以嫀,哪怕有危险来临,他也能第一时间护住她。
嫀嫀也说过想要他多陪陪她,陆循尽可能实现她的愿望,已经在尽最大的努力去陪她了。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要上班,温以嫀却是在放暑假的状态。
如果温以嫀来办公室找他的话,他们就差不多是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的。
如果她不来,他们只有短短十五个小时是可以待在一起的。
温以嫀已经丝毫不记得自己随口说过的话了,见他怔愣着没回答,她又嘟嘴抱怨:“哪怕是真情侣,也要在合适的距离里才能产生美,你不觉得我们最近一直呆在一起太腻歪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陆循眸色深沉,默然不语。
不过十几个小时,她怎么又出尔反尔了?这明明是她许的愿望,他只不过是在实现她的愿望而已。
她果然还是烦了他,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了,嫀嫀变心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