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自己的儿子皆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意。
老大是个急功近利的。
老三自负却没真本事。
老四就是个蠢的。
老六的身子不堪大用,性子倒是沉稳的,只是这孩子打小就离了京,总归是几个儿子里才学最差的。
老九——太没主见,被人牵着鼻子走,江山托付给他,早晚得变了姓氏。
他剩下的五个儿子,竟然都如此不堪。
他长叹一口气,对摄政王道:“传旨吧。”
摄政王颔首,笑看着殿中没有神采的祁衡,这小子,真是时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殿前失仪,皇兄也不怪罪,还要赐婚。
“祁衡,上前接旨。”
祁衡一个激灵,瞌睡全无,他上前一步跪在殿中。
“祁衡忠君爱国,屡次救驾有功,此次缉拿谋逆反贼更是功不可没。如此才能甚得朕心,赐朕之爱女永嘉公主于祁衡为妻,正月十五完婚,钦赐。”
祁衡心下欢喜,他与暖暖终于有了婚约,日后暖暖就是他的未婚妻,再不会有人觊觎了。
朝臣一时间议论纷纷。
众人皆知祁国公府已经恩宠无双,皇上也知赏无可赏,竟然借着这次机会给祁衡赐婚了。
虽然早就传闻二人感情颇深,可那永嘉公主是成过亲的,还能再嫁也是罕闻。
有人羡慕,有人惋惜,有人嫉妒。
吴之恒原以为还有机会,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没了转圜余地。
他心中失意,面上第一个向祁衡道喜。
“恭喜祁在人,抱得美人归。”
“谢大人!”
祁衡一时间春风得意,抱拳回敬众人。
散朝后,吴之恒刻意与祁衡走到一处,他遗憾地道:“祁大人可能还不知,咱们祁、吴两府差一点就成了亲戚。”
祁衡挑眉,当不知情。
“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吴之恒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左右,见身边的朝臣不少,刻意扬了声音道。
“老夫那不成器的孙儿昨日巧合救了公主的婢女一命,对那婢女一见钟情,老夫带人亲自登门下聘,结果被公主拒绝了。”
他话出口,周边全是竖起耳朵听八卦之人。
吴之恒一脸懊恼地道:“此事虽说荒谬,可男女之情最是情难自禁,我那孙儿因此受了打击,祁大人有时间不如劝劝公主。想我祁府也是百年名门望族,我那孙儿也算是才华横溢,她的婢女嫁过来不会受半点委屈,就成全了两孩子好事吧。”
祁衡越听,好看浓眉就皱得越深了。
他心道:“老东西,你这哪是求,你这分明是污蔑暖暖打压奴婢好姻缘。”
“祁大人,贵孙还真是多情之人,竟是见一个爱一个,他现今要迎娶公主的婢女,那境临郡主的女儿,林婉茵又该如何安置,听闻二人早就生出感情,相交已有半年之久了。”
吴之恒!!
他没想到祁衡如此不给他面子,这小子真的以为一朝得意,得了御前行走,又要娶皇上最宠爱女儿,他这个一朝首辅就可以不敬重了?
“祁大人,老夫真心相求,你怎么用这种传言污蔑乐贤?”
祁衡见吴之恒恼了,连忙抱歉道:“下官若有说错话之处还请大人海涵,不过这件事并非下官一人所传,永嘉公主爱重自己的婢女如姐妹,想来舍不得她嫁入吴府也是因为知晓此事。”
“大人若是真心想促成此婚事,不如回家好好问问吴探花,他与林小姐之间的往来可能断干净?”
断干净?
怎么断干净。
林婉茵一早就得了陌生人传信,知道了吴乐贤昨夜到忠勇侯府提亲之事,此时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已经肿成了核桃。
她站在一株梅树下,耸动着肩一抽一抽的,看得吴乐贤心都要碎了。
他应邀来到凤凰楼,看到林婉茵这个样子,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安慰。
天空洋洋洒洒下起薄雪,红梅下,女子一张惨白的小脸带着哀怨地转过来看着他。
“吴公子,婉茵想着您还是回去吧,既然您已经心有所属,我们之间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她眼含痛苦,却吐出决绝的话,最后不看吴乐贤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吴乐贤决心要帮吴家是真,可是他这种自负的性格,怎么能接受女子对他这般决绝。
“婉茵,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每人个都有记忆,怎么可能你说当没认识,就能没认识呢?”
林婉茵的身子顿住,却不肯回头。
“不如此,你让婉茵一生都活在痛苦当中吗?看着心中挚爱去迎娶别的女人,然后笑着祝福他吗?”
吴乐贤心口巨震。
婉茵说什么?
她说爱他?
这是多么美妙又震慑人心的字眼。
他知道,婉茵对他是不同的,可是这份不同都是发呼于情、止呼于礼,若即若离。
凤凰楼开业后,她斡旋于权贵之间,于他并没有多少不同,他曾想向林婉茵提亲,想让她只属于自己,就是想拿捏住她那颗飘忽的心。
结果她竟然说爱慕自己。
“婉茵,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