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本就在克制的边缘,哪经得住暖暖这样的挑逗,当即逃也似地跳下了车,呼吸都急促了。
云朗被主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伏击,当即拔剑,四下警觉察看。
“什么人,出来。”
他这么一吼,给祁衡也吓了一跳,脑子里的旖旎都散了。
二人警惕半晌,四下只有轻风贴着地皮吹过,刮起一阵尘土。
祁衡瞪了云朗一眼,“没人。”
云朗挠了挠头,“爷,没人您下来的那样急做什么?”
苏卿暖再也控制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家爷被人踩到了尾巴。”她撩起车帘探出身子,笑睨了一眼祁衡。
真没想到,堂堂定国公府的小公爷,竟然这样单纯,不过她好喜欢。
祁衡面上无光,轻轻叱了一句,“竟瞎说。”
他与云朗如此杯弓蛇影,是另有其原因的。
只是他现在不想说出来吓暖暖。
苏卿暖笑得眉眼弯弯,抬头,发现马车停在冀王府。
“我还想着回府取了药箱便来看六皇兄,祁衡哥哥竟是也记挂着呢。”
祁衡哪怕某处还不舒服,面上却已经摆出淡定的姿态,道:“冀王每到天寒便会起咳,这些年一直没好,听说越是到夜间便咳喘的越重,甚至连睡眠都成了奢望。”
“皇兄身体这样糟糕应该早告诉我的啊。”
她急匆匆入府,刚好与迎面出府的王院使碰个正着。
王院使如今已经致仕,被封为杏林伯的他已经不用给朝臣看病,没想到会在皇兄府上见到他。
“伯爷,我皇兄如何?”
王院使抬头,看到苏卿暖面露欣喜,“是永嘉公主,见到你刚好,冀王这病一直是老夫医治,可是这么多年来只能缓解,无能去根,实在是汗颜。”
他说着,又跟着向回折返,向苏卿暖介绍冀王的脉象与这些年的处理病案。
苏卿暖没有给六皇兄诊过脉,不清楚他的病灶,她只是听着,分析院使一直无法根治六皇兄的原因。
她暗忖:她一直想推举六皇兄继位,可是他身体如此差,父皇怕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儿子。
毕竟,江山稳固,需要一个身体康健的帝王。
廉尧棣这两日发病的很严重,可以说是来势汹汹,此时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到暖暖也来了,他伸手,示意她坐下,而他自己则是咳了好一阵,终是卡上一口黏稠的浓痰,舒服了些许。
“皇兄,前几日见您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发病的这样重?”她上前,就去抓廉尧棣的脉搏。
这一次他没有躲,只是苦笑了笑,“这身子也不知怎么的,一下的毛病,到了秋季就会鼻痒难耐,动不动就会受寒生病,严重了便会咳的不止。”
苏卿暖摸了一会脉,眉头拧着。
“皇兄,前几日可是受了寒凉?”
廉尧棣刚得了皇城卫的职务,一心想整顿风气,又想做出一些改变,不过是在外多呆了一会,本没什么,结果回来后就一直流清鼻涕。
用了三日的药,清鼻涕总算控制住了,咳喘又复发了。
他苦笑,“都说强身健体,如今皇兄多动上一动都会胸腔憋闷,气喘不止,我这身子哪里有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所以,皇兄便失了斗志,一直颓丧吗?
苏卿暖没有言语,看了看王院使开的方子,于是道。
“皇兄,之前的方子我看过了,既然效果不佳,我想尝试一下新方子。”
王院使立即来了精神,他想知道郡主开什么病案。
苏卿暖让人找来纸笔,写下“松茸、小青龙加石膏汤、白花胶、黄菇和瑶柱等几味药草。”
王院使在一旁看着,“公主,这是哮喘的方子,您觉得六殿子是得了哮喘?”
“老臣在殿下六岁时便为其诊脉,当时虽不及如今病重,可确实不似哮喘疾病啊?”
“院使大人,您也说不及当年病重,但却一直未好,有没有一种可能,皇兄是支气管炎病变引发哮喘呢?”
现在她没有仪器做辅助,一切全要靠望、闻、问、切,所以苏卿暖也只能凭经验与直觉来做诊断。
“鼻炎与支气管炎的并发源相通,青鼻涕倒流便会引发痰变,如今六哥鼻炎症状已好,咳嗽却不止,所以我觉得是引发的哮喘。”
“这副药皇兄吃上两日,看一下症状,暖暖明日再来给皇兄带些抑制咳嗽的含片。”
总是这样咳,好人也会受不了,苏卿暖很是自责。
她四下看了一眼,发现站在垂花门处有一名少女,正偷偷抹泪。
苏卿暖挑了挑眉,那姑娘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也是眉清目秀,他们在内室相谈了多久,那少女就在一旁哭了多久。
苏卿暖原本心情有些凝重,忽然便生了另一层心思。
这是六哥的通房丫鬟?
不是说六哥在皇陵这些年,身边没有婢女相伴吗?
她抬手,向那名女子招了招,“你过来一下。”
宋青擦了擦泪水,双眼红肿,嗫嚅着走过来。
她不敢看冀王,半垂着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