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原本是私事,即便不堪皇上也不会过问,可是借着国库的银子养男宠,有银子给小倌挥霍不还,那不是没将皇帝放在眼里。
皇帝震怒,叱责了瑞亲王为老不尊,罚俸禄十年,收回封地恩赏。撤世子袭王位,限三日还清欠银,且罚父子在太庙诵经一年。
可怜瑞亲王早就空了的身子,听说要去太庙清修就已经是若大的打击,又得知瑞亲王府的王位到他这一代就断了,当场吐血就病倒了。
皇上恨极,丝毫没有同情,下旨,即便瑞亲王死,也要他在祖宗面前忏悔。
瑞亲王算是倒了!
保和殿邱大学士也是一病不起,知情人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怡王在内务府醉了一日,再醒来时就发现衙门前排着长队来还银子的人。
他揉了揉眼睛,“我莫不是酒还没醒,今个这些人都撞鬼了?”
他以为,自己又要被朝臣奚落,又要丢人。
不管他想出什么法子,满朝文武只他一个傻子,还了银子。
结果这是怎么回事?
入账的库房门前都快挤吵起来了,很怕晚一刻就会遭天谴一样。
怡王还在那里发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燕王阴沉着一张脸走上前。
“大皇兄当真好本事,为了完成差事,什么下作手段都用上了,三弟当真佩服。”
他没能力偿还银子,但是京城都乱了,宗亲都在急匆匆向宫中运银子,他不得不派人打探。
被现实逼迫下,不得不拿出两卷珍藏的画轴去当铺换了两万两银子,先做一下姿态给父皇看。
怡王的酒还没醒透呢,听到三弟这样说,满心的不高兴。
“我用下作手段?”
我就喝醉了一日,京城到底发生啥了?
燕王看出大皇兄眼中的迷茫,心中愤懑。
这个蠢货,凭什么有这样的好命,生来是嫡子,遇事有贵人暗中相助,他呢,一切靠自己。
他这么多年来付出的努力,所做的一切,全被眼前的废物饭桶给毁了。
“皇兄还不知道瑞亲王的事?”
“那三弟可就真的羡慕大哥了,您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坐在这里就将差事办完了,不过弟弟想给你一句忠告。”
怡王:“什么?”
“别把大家逼得太狠,事情做绝了,是会适得其反的。你能将皇叔的过错张贴在城门前让全天下的人皆知,别人就不会用此法报复你吗?”
“大皇兄,一味得父皇认可,得罪满朝文武,您又能得到什么呢?”
他说完,施施然走到队伍的最后方去排队。
怡王现在自己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这些人亲自来还银子。
现在对上众位宗亲杀人如刀,怨愤又气闷的眼神,他都不敢看。
楚王第一个还完,他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别说兄弟不支持大哥,四弟可是第二个还上银子的人。”
转而他别有深意一笑,“大哥,咱们的把柄你好拿捏,二哥那份你又要如何追缴?他可是整整欠了二十五万两。”
“听说不日就入城了,皇兄,四弟看好你哦。”
怡王!
他有一种天都塌了的感觉,刚刚有多高兴,此时就有多恐惧。
他抓来身边一个内侍问明情况,才知道今日朝臣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啊,皇妹害我啊!”
三弟说得对,他能找别人短处逼他们还银子,这么多朝臣还能找不出他的错来惩治他?
即便找不出他的错,随便安插,甚至往他身上泼脏水,他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他悄悄在内侍耳边低语:“告诉那几个官员,今天不管他们还多少银两,后续都给半年期限。”
他现在后悔,后悔听皇妹的。
现在不是差事逼死他,是这些眼中钉肉中刺看他的皇表叔们,感觉都会害他啊。
他匆匆忙忙出宫,他得赶紧回府敲打一下家人,近来一定要夹紧尾巴做人,谁也别给他惹事。
思及此,他竟是不敢再在这里多停留一刻钟。
此时,苏卿暖被皇上宣进了宫中。
她给皇上请过平安脉过,便坐在那里看皇帝,父女二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最后皇上沉不住气,道:“暖暖,父皇知道你想帮怡王,可是张贴榜单一事,将瑞亲王的龌龊全部公之于众,你就没考虑过后果?”
苏卿暖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小鹌鹑。
“父皇,瑞亲王他罪有应得,他身边那些娈童都是抢来的,打着对人家好的名义,将那么多少年困在身边,他这是毁了一个男子一生,他可有想过对他们有多残忍?”
“至于报复大皇兄一事,我觉得这些人应该还没有这个胆子吧?难不成他们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父皇要是怕大皇兄会被人陷害或者污蔑,您将赐暖暖的金牌再给皇兄一块不就好了,反正金牌您有的是。”
皇上要被她气笑了。
“被你说的,父皇的金牌好似很不值钱。”
苏卿暖忙上前替他捶肩,“但是父皇的金牌可以救命呀,朝臣知道无论如何也搬不倒怡王,出手前可就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