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尧棣拍了拍祁衡的肩,他们一众亲人都很看好二人,哪能让他们因为这一点点小误会,一直闹下去。
祁衡沉着脸,退在影壁墙后,抬头望着阴沉的天。
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是在意,这心就越是看不清了。
六殿下说暖暖心中有他,可他自己都不确定了。
冀王走进院中,笑道:“皇妹近来当真悠闲,听风赏云逗猫。”
苏卿暖从摇椅上坐起身,一脸的欢喜,“六皇兄,你今个怎么有空来看我,妹妹都快无聊死了。”
冀王:“怎么,祁衡近来没有陪你?”
苏卿暖的小脸瞬间就垮了,“可能他忙吧。”
祁衡:“……”
暖暖果然不懂他的心,他这几日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做什么事都没精神,小丫头却连他不高兴了都不知道?
他!
忽然不知要不要生气才好了。
廉尧棣无奈地摇头,看小妹这无精打采的模样可不像是不知道。
“他近来也没上朝。”
“没上朝?摄政王让他出京了?”
“那倒没有,就是听说他请了病假,却没有听说请太医,我也不知病得重不重。”
苏卿暖听了这话立即从摇椅上站起来,点着脚要出门。
“暖暖,你做什么去?”
“皇兄真是的,他病了你不早派人来告诉我,这么多天我才知道。”
她一边走,还不忘记一边碎碎念,“一说办差就拼命,几天几夜不睡觉,十天半个月不知道补一次眠,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冀王呵笑,“没成婚的男人多是如此吧,祁衡是该成个亲让人好好管管他了。”
苏卿暖走出去没多远,转回身看着不动的六哥。
“我怀疑你内涵我。”
冀王?
“我内涵你?”
苏卿暖有气无力地又走回来,她道:“那天我无意说不想成婚,他就再不来了。连我崴了脚都不管,扭头就走了。”
“皇兄,男人都这么现实的吗?我说不成婚,他就连对我的耐心都没有了?”
冀王!
“暖暖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男子对你好不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吗?你不想成婚,人家还要寻你,那是在毁你声誉,你知道吗?“
“毁我声誉?”
“当然,若真心爱重你之人在得知你无心成婚,定会与你保持距离,不然世俗的唾沫也能淹死人了。”
是这样吗?苏卿暖沉默了。
好像是这样,这个时代是这样的。
“暖暖,你才十七岁,当真不打算成婚?”
“六哥,你都二十多了,为什么不成婚?”
冀王没好气地看她,“我先问的你,你往我身上扯。”
他可没忘记今日给谁当说客,影壁墙外可还站着一个呢。
“你先回答我嘛。”
“这有什么可问的,父皇忘记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母后也不记得,我一个人在皇陵和祖宗为伴,成亲的事自然就耽误下来了。”
好像确实没啥可回答的。
六哥的思想和这个时代的人是一样的。
“现在你说吧,为什么?”
苏卿暖总不想说,她从前就恐婚,结果穿了之后,还嫁了一个那么经典的渣男。
她想了许久,用一种这个时代女性的思想回道:“皇兄,上一段婚姻带给我的阴影太大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在婚姻中付出所有,不被认可想离开的自由都没有。
太束缚了,皇兄,我都怕了。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敢冒险再赌。”
冀王表示理解。
“都过去了,这世间总有值得被托付的人,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看破人生吧?”
可能是亲兄妹的原因,苏卿暖和六哥那种血脉相连的感情很重。
她和大嫂都说不出口的心事,在这时却一股恼地对六哥都讲了。
“皇兄,我知道你说的都对,而且我现在身份是公主,再嫁人也没人敢对我不敬,从前的那些事也不会再发生。可是婆媳关系自古都是一件难经营的学问,我没那个自信能做好一个儿媳。”
冀王认真听着,没有反驳。
“其实,我很喜欢祁衡,我做很多事情他都支持,也理解我。我们也聊得来,可是这不代表他的家人也支持我,比如,我想开办琳琅阁,想忙自己的事业,想要现在的自由,成婚后你觉得还会有吗?”
冀王沉默了。
毕竟,他的观念里,女人安于内宅,相夫教子,几千年下来都是如此。
但是,用这种方式要求暖暖好像确实残忍了一点,因为暖暖与那些女人确实不同。
祁衡实在忍不住走出来。
他问:“所以,这就是你不想嫁我的理由?”
苏卿暖!
“你怎么在这?”
冀王不好意思地望天,他是被人叫来当说客的,但他不想告诉皇妹。
祁衡避开她的问话,只问:“所以,你因为刚刚那些理由,拒绝嫁我?”
苏卿暖拧眉,“什么叫拒绝你?我只是说不想成婚。”
祁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