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一百五十口人全部斩首,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喂奶的娃娃,除了出嫁女,只要是甄氏血脉,全部死在午门前。
尸体装了五大车,甄言那么多门生故吏,愣是没有一人敢送他一口棺材。
一代权臣,落得乱葬岗安身。
甄答应呆坐在寝殿,整个人都是痴的。
因为甄家人在今日行刑,日后,在这世上,除了辉儿,她再没有血缘亲人了。
皇上将她的全部至亲都给杀。
恨!
她怎么能不恨,皇上太狠了。
皇上却在这时来了,抬龙撵的太监甚至没有发生声响。
“甄氏,朕问你,当初那血红丸是你下的,还是邢宝下的,若你说出实话,朕便开恩为你父亲置棺,让你甄氏一族入土为安。”
甄雅滢吓得身子一抖,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滑跪在地,心中情绪隐藏的极好,擦了擦眼角的泪,以膝为足向前跪行。
“皇上,您相信滢儿,滢儿从未有过害您之意。”
皇上伸手甩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不死心,来这么一趟。
他对这个女人竟然还在抱一丝希望,觉得她是纯善的。
可她若真如表现的纯善,她就该承认那血红丸是她下的。
这样,还能全了她孝顺之名,而他也会感受出她一分良心。
可这女人没有,甚至立即就反驳了,一个对自己的族人都没有感情之人,还能指望她的心是真诚的?
她心里只有自己而已。
皇上终于看清楚甄氏的嘴脸,语气冷冷道。
“余生,你就在这里好好生活,朕杀了你全族一百五十口,我与你已有杀父之仇。日后朕驾崩,你也不可入皇陵,朕九泉之下也不想再见你。”
“皇上!?”
甄答应已经不知道用啥心情来描述,万念俱灰?心如死灰?生不如死?
还是麻木?
好像都不重要了,总之她复起无望了,父亲和家人的头也都砍了,安不回来了。
不见就不见吧,她还有儿子。
只要辉儿在封地过得好,一辈子平平安安,她这个母妃就知足了。
至于皇位,她这个母妃再没有能力帮忙了。
这时,銮驾抬起,皇上冷飘飘又落下一句。
“朕让辉儿回京了,他欠国库二十五万两白银,朕要当他的面问问,这么多银子他花费到了何处,你也替他回想回想。若能还上,他还是慵王,是羲和的二皇子。若是还不上,就贬为庶民吧,也算是他做为朕的儿子,替朝臣做一个表率了,算他最后的用处。”
甄雅滢绝望加颤抖了。
她后半生蹉跎着过日子就算了,辉儿绝不能成为庶民。
皇上怎么可以这么狠的心!
“不,皇上,您不能再抄了甄府之后再这样逼我们的儿子啊,那么多银两,没有他外祖帮忙,他哪来的能力偿还?”
你要还,也在老爷子被抄家前还啊,皇上这不是故意要逼死人吗?
皇上的心早已经在甄雅滢的自私自利下冰冷成渣了,任由她哭倒在地,无动于衷!!
菜市口
符元澈被人从囚车上拽下来,人已如同面条一般。
苏卿暖说话算话,真的带他去观看甄言受刑了,一百五十颗头颅堆成了小山,甄氏九族都被端了,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可想皇上有多恨甄家!
全部砍,连一个敢替这些人收尸的都没有。
最后一股脑丢上马车拉出城。
那一刻,空气里全都是血腥味,多少人都吐了。
甄言的结局尚如此,他只会更惨,死后尸身怕也只能喂狗了。
“暖暖,苏卿暖!”
他痛苦的喊着,这一刻他想见苏卿暖一面,只想见她一面。
衙差骂他,“喊什么,当朝永嘉公主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那人说着,扯起他脖子上的铁链栓在马腹上。
随后是手上的铁链,脚上的铁链一一被拽了起来,符元澈的身子就腾空了。
到了这一刻,他命休矣。
真想晕死过去算了,疼痛也在梦里承受吧。
越是害怕,越是等待和煎熬,那五匹马走到一定的位置后不动了。
原因是,时辰还没到,等着!
百姓等着,执行刽子手等着,马儿等着,符元澈也等着。
只是他等的好痛苦。
“暖暖,你若是听到我说话了,算我求你,求你给我置办一口棺材,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
百姓指着他骂。
“这人得多不是东西,死了连个收尸人都没有?”
“听说他骗婚、欺君、谋逆……”
老百姓可不懂朝政,听说骗婚就知道这是个人渣。
什么烂菜叶子、烂果皮、臭鸡蛋一股恼地往符元澈身上砸,还没执行呢,现场就脏污一片了。
庄亲王被苏卿暖逼来了,他堂堂亲王,如今是摄政王,一天忙着呢,这个永嘉非要他看行刑,一天看两场,再好的人也受不住啊。
他这胃里搅腾着,茶水都咽不下去。
这时,门口传来哭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