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王是收到皇后的信才离开皇陵的,他已经五年没有入京都了。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母妃有多恨甄氏,母妃怀妹妹的时候,险些因为甄氏滑胎,那一次雪日摔跤,让她的胎像一直不稳,从此躺在床上安胎不说,还要日日服用安胎药。
母亲生产后,他听说了,母亲生下一个怪婴,半张脸都是黑色胎记,生下来就死了。
他看到母妃最后一眼时,母妃抓着他的手万分不舍,只让他记住,不要报仇,便撒手人寰。
那年,他不足五岁。
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母亲生下的妹妹之所以是怪胎,必是那安胎药被人做了手脚。
甄氏当年为了固宠,一而再地害母亲,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去养妹妹?
甄府的那位小姐必是假的。
所以得了到信,他连夜去求了八王叔。
这才有二人一同到苏府的事情。
“永嘉见过庄亲王、冀王。”
庄亲王一脸愁苦,道:“暖暖啊,这几次事情经历下来后,皇叔也知道从前是看错了,谁能信,谁是小人,也都看得清楚了。”
这一点让苏卿暖很意外,毕竟因为容映雪的原因,庄亲王对她是厌恶至极的。
“庄王,你和冀王忽然来找我,可是为了皇上的事情?”
“对。”
谁都晓得一个道理,一朝天子一朝臣!
皇上若是死了,依着他上次和甄言闹掰的关系,将来庄王府的后路也不会多好。
他道:“大朝会上,祁衡说你能三日救醒皇兄,是不是真的?”
苏卿暖斟酌一二,慎重道。
“臣女确实说过此话,但是现在我不在宫中,离开这半日,以吕太医为首的众人给皇上用的是药,还是毒我不清楚,不看到皇上,我不敢打包票。”
冀王起身,来到苏卿暖身前,定定地看着她。
“暖暖?你是我妹妹?”
苏卿暖没想到冀王这样就认他了,“你信我?”
冀王点头,“我虽在皇陵一守五载,却深知后宫那些女人的品行,母后为人重情,性子直爽,这些年虽不得父皇的喜爱,却是深得父皇的敬重,她那样的人,怎么会拿皇室血脉开玩笑。”
“暖暖,母妃临终前虽说不要我报仇,可这件事情憋在心中,皇兄一日都未放下过。”
他定定看着苏卿暖。
“那是我们的父皇,暖暖,皇兄现在谁也不信,他们眼里只有利,但哥哥相信你,王叔、皇后,都是真心为父皇身体考虑之人。”
“大哥,刚刚问题我也说了,皇上身边有人,朝政由晋王把持,你叫我如何替皇上治病?”
她还不想改口,哪怕知道深宫当中躺着那位天子是她的爹爹,她现在也不想改口。
庄亲王道:“皇城卫由本王统领,再次封禁皇宫不难,难办的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是甄言的人,吴统帅要是带三万兵马司的人围困皇宫,只皇叔那几千人撑不了多久,三日,怕是极限。”
他说这些,也是将压力架到了苏卿暖身上。
祁衡站在厅堂外许久了,见二人来找暖暖,原不知用意,偷听了片刻。
知道是为了救皇上,与他的想法想到了一处,这才没了顾虑推门进来。
“五城兵马司的三万兵马也多驻扎在城外五十里营地,京城也就五千余人,而我可以让这五千余人暂不受吴之恒控制。”
祁衡一直守护在苏卿暖身侧,他将近日发生之事与父亲做了商谈之后,便来找暖暖。
哪怕是深夜,他不见暖暖一面也不心安。
如今几人目的一至,很容易谈到一处。
他道:“吴之恒派人滥杀无辜,杀人犯法自要受查,我这个督查御史可以将他带到衙门问话。”
三人同时将目光看向苏卿暖。
他们这样做无疑在赌上众人的身家性命,三日内,苏卿暖救不醒皇上,庄亲王的行为就是造反!
祁衡有同谋之嫌。
苏安烈会被定罪,苏家罪上加罪,祖坟怕是都要铲平了。
晋王和甄氏一党会在第一时间让两府倾覆。
“祁衡哥哥,你真的要赌吗?”
这份压力真的太重了,苏卿暖手心都泛冷,太多人的性命都背到她身上。
庄亲王当机立断道:“祁衡,今晚寅时动手,我们几府的人借用这两个时辰的时间,快速离开京城。”
他起身,已经豁出去了。
“上一次,本王让皇兄失望,我愧对皇兄的信任,愧对年少时他护我周全。这一次,我愿赌上全部身家,一力救皇兄。”
朝臣们不是傻子,他们都能看出来晋王等不及了。
他现在已经不满足监国,而是想趁着皇上重病,直接夺位。
所以,后宫的那几位太医,庄王一个也不信任。
苏卿暖见他能为皇上做到此,做了决定。
“我现在就去找大哥和几位叔伯,叫他们连夜动身。”只是,父亲还在大理寺。
“只是,我怕大哥不会同意,毕竟父亲还在大理寺。”
庄亲王起身道:“不用怕,来前冀王已经想到你的顾虑,皇宫关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