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言与吴阁老显然已经达成共识,只要搬倒祁府,甄家全力支持晋王上位。
自从皇上出事后,祁衡一直在隐忍不发,此事关乎姑母的后位,还牵扯到了苏家,最让他难办的是,牵扯出的公主身份是暖暖。
在没有绝地反击的能力与之对抗吴、甄两家之时,他必须稳住自己。
他收敛了神态,立在众朝臣之首,听着甄言在那里捏造事实。
“臣听闻,苏安烈称他的女儿才是孙贵妃当年所生之女,臣刚刚说祁、苏两府早就有谋逆之嫌,也是因为那苏卿暖脸上胎斑而起的疑心。”
“本官问众大人,你们可曾听闻这胎记还能后天祛除的?”
问到这里,不只是甄氏一党,几乎是所有人都在摇头。
他们都百分之一百肯定,人生下的胎记,至死也是不可能祛除的。
“老臣找来证人,正是永嘉郡主的前夫,符元澈,前永昌侯。他可以证明,那苏卿暖的脸上胎记实则是日日描绘上去的。由此可鉴,苏、祁二府早在十七年前就在谋划这一日,他们就是想等着真公主现身之时,夺了她的命格,为两府铺垫仕途。”
祁衡是与暖暖一同长大的,听到这里可以称之为忍无可忍。
“甄大人简直一派胡言,竟然想出这种无稽之谈来证明自己没有欺君,试问谁能预知后二十年之事,何况一个小女娃在幼年懵懂无知的情况下,被人故意扮丑,又是怎么瞒过府上的下人,和府上来往的客人。”
甄言睨了他一眼道:“祁大人,本官知道此事一旦被坐实,对你如今的官位威胁有多大。毕竟皇后娘娘是你的姑母,但是这证人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祁大人还是安静在一侧,不要再出声的好。”
符元澈被带上来了,他的身体经苏卿暖的医治过后竟然好了不少,因为有盼的希望,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他上来时,着实让祁衡惊愕了好一会。
这人被打入死牢,身上有那么重的伤,此时竟然还没事?
符元澈到了大殿,看到年纪不足弱冠的晋王,心下唏嘘不已,缓慢着身子跪下。
“罪臣符元澈拜见晋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台侧坐之上的晋王瞬间有一种已是这万民之主的感觉,对身后的龙椅越发有执着之心。
“本王问你,那苏卿暖与你成婚之时,脸上的胎记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形成的,你与她做了一年的夫妻,你最是知晓情况。”
符元澈早就得了甄言的指示,只要按他的吩咐去说,会立即将他从天牢里放出来,且会在日后恢复他侯府荣光。
符元澈想到前世他有的记忆,最终就是齐王得了天下,坐上了龙位。虽然重生后的记忆与前世有出入,可是皇命之人多些挫折,应当不会改变最终结局的吧。
他本就狼心狗肺之人,谁能搭救他于水火,便为谁效命。
符元澈匍匐在地,说起谎言毫无违心之感。
他道:“罪臣在最初确实是想真心实意与永嘉郡主好好过日子的,可是遇到今生挚爱,那份真心慢慢就变了,但也绝非罪臣一朝之间生出此意的。”
“是在一次偶然下,发现她在欺骗罪臣,永嘉郡主明明有一副倾城倾国的容颜,可她日日用丑陋的容貌与罪臣过日子,试问哪个男人接受这样的欺骗?”
祁衡被他的一番话气笑了,“符元澈,你还真不配为人。”
甄言却是极为满意,“所以,那苏卿暖也就是后来的永嘉郡主,她其实一直是现在的容貌,是与不是?”
“是。”
甄言看向晋王,“如此可见,苏家之人一直包藏祸心,才能养出谎话连篇的女儿。”
他干脆跪了下去,直言道:“臣参忠勇侯三大罪。
气病皇上,大逆不道为一罪!
苏卿暖欺骗全京都妇人,诈骗数十万银两为二罪!
试图混淆皇家血脉为三罪!
臣,恳求晋王定忠勇侯府欺君之罪,查抄阖府上下。”
祁衡再也不能淡然,他道:“谋逆之人为了祈求活命,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符元澈的证明不能当证据。”
这一点,有一半朝臣还是赞同的,用心来想,也觉得苏安烈没必要如此做。
“祁大人,你就这么想包庇苏家?可莫要辜负皇上对你的信任。”
祁衡又道:“就是因为皇上的信任,臣才不愿有些人在皇上昏迷期间如此污蔑忠良。甄大人,你陷害忠良也非初次了!”
“你,祁衡,你这是在对老臣进行人身攻击。”
“微臣只是在说事实。”
晋王揉着额头,看着自己的外公,虽然他很想定苏家的罪,可是两相争斗,那么多朝臣看着,他不敢太明着偏颇。
吴阁老暗中思忖许久,随后出列道。
“祁大人所说不无道理,可此事关乎皇上龙体又涉及皇室血脉,不可轻易下定论,还是要斟酌再定。不过老臣有一提议,皇后在此事之中有过,所以祁大人不再适合监查之权,亦不再适合宫中行走。至于苏家,苏安烈大逆不道之罪已成事实,应按律法定罪严惩。”
晋王应道:“吴阁老所说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