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倚靠在龙椅之上,强装平静。
“皇后,你称甄氏欺君,证据何在?”
皇后永远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她在皇上面前一辈子也学不来甄氏那一套柔顺乖巧。
她道:“皇上,敬事房有记载,孙贵妃生产那日记录着,贤妃妹妹在侧相陪,当年琼华妹妹的孩子到底是谁抱走的,贤妃最有发言权。”
贤妃看出皇上脸色不好,可事情扯到她身上不得不提。
“皇上知道孙姐姐与臣妾在未入宫之前就是姐妹相称,我二人感情深厚,所以她生产之日确实是臣妾陪伴在侧,当日姐姐确实诞下一个有残缺的女婴……”
她将与皇后说的那一套说辞又讲了一遍。
“皇上,孩子虽然天生有残缺,可姐姐还是万般不舍,在孩子抱走的那一刻,过度悲伤而导致血崩。”
再提当年之事,贤妃还是忍不住心痛,在这深宫当中,唯有孙姐姐待她是真心。
可惜红颜多薄命,留下的六皇子也因为丧母身体越发羸弱,自请去守了皇陵,远离朝政纷争。
若是孙姐姐还在,这监国之事还不知落在谁手上。
“所以,你是说当年那孩子是被你抱走的?”
“你可有证据?”
“那个孩子是谁?”
皇上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却是祈祷甄氏没有骗自己,她怎么敢再次骗自己!
贤妃担心地看着皇上,“皇上,可是龙体不安,要不要宣太医。”
看着皇上的脸色越发不对,贤妃只后悔不该同皇后过来。
皇上因为猜到甄氏又在骗她,将怒火转嫁到了眼前之人身上。
他怒吼:“朕在问你话,你只管如实召来!”
贤妃被吼得跪了下去,“皇上,臣妾不敢隐瞒,原本是有证据的,是一块鱼纹玉佩,此佩是孙姐姐亲自交给臣妾的,但玉佩之上有皇家印记,臣妾嫂子怕暖暖生疑,便没有给她戴过,只是那玉佩最近丢了。”
皇上惊愕地看着一向低调内敛的贤妃。
又看了看他如今最是信任的忠勇侯。
所以,他们二人也在骗他?竟然将此事隐瞒了这么多年?
苏安烈怕皇上不信,还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又讲了一遍。
他每讲一遍,皇上心中的痛就加重一分,他爱妃骗他。
他的忠臣打着为孩子好的名义瞒着他。
想到甄氏是那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想到她的心机,她的诡计,血就一阵阵往头上涌。
偏苏安烈垂着头,看不到皇上的神情。
“皇上,微臣并不想揣测甄氏一族动机,可微臣的家奴才死,那玉佩便出现在宫中,孙贵妃当年女婴抱出宫的秘密就被曝光出来。”
他叩首,道:“皇上,臣不该对您隐瞒此事,还请皇上降罪。”
皇上已经失了理智,也不想细思其中缘由,不想知道贤妃和苏安烈的苦衷,他只知道,他信任之人都在骗他!
太康帝拾起桌上的砚台就砸了下去。
那砚台在苏安烈的身前碎裂开,随后是柳公公尖锐的叫声。
“皇上!”
太康帝手指着苏安烈,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皇上!”柳公公吓得不知所措,忙差人宣太医。
苏安烈心往下沉,原以为说明缘由皇上能理解当年的不得已,体谅这些年替他养育女儿的不容易。
他们苏家有过,但是将暖暖养的这般优秀也算是有功,可是这一砸,将苏安烈心中那一点幻想都给砸没了。
皇后捂着心口忍不住落泪。
皇上太偏心了,甄氏那个贱人将孩子抱走,就是她良善。
苏家人将孩子养大就是欺瞒!
可是皇上还不能死,若是被她带来的人气死了,她就是北庆第一罪人。
苏卿暖正在太医院翻阅古籍,顺便听听这些太医是怎么定甄氏的病情,也许还能与祁衡哥哥一同用个午饭。
结果小太监又来报,皇上昏厥了。
乾清宫
苏卿暖给皇上诊过脉后,神色极为不好,几位太医会诊与她的猜测皆是相同,皇上中风了。
王院使与几位太医商讨过后,用针灸之术救治。
她借机偷偷问父亲,“爹爹,您怎么在这里?皇上又怎么会突然得了‘卒中’之症?”
苏安烈此时心情极为复杂,脑袋也是乱的。
他只道:“暖暖,你一定要将皇上救好,不然爹至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皇后也道:“暖暖,若你有法子一定要尽全力。”
她见苏安烈不愿意说实情,便也没将暖暖的身世说出口。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皇上昏厥的消息一下子传遍后宫,各宫小主全来了。
看到已经致仕,空得爵位的苏侯爷也在宫中,淑妃眸子微垂,发出质疑。
“听说皇上是被气病的,难不成苏侯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皇后见淑妃要挑事,怒斥,“妹妹最是聪慧的性子,如今怎么和某些人学的,也喜欢捕风捉影,给人安置罪名了?”
淑妃心中其实是极为欢喜的,若是皇上现在就死了,她儿子监国,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