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底,包括苏卿暖自己。
她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战经验,当人被慢慢抬出马腹时,紧张的都要闭气了。
有人比她还急,皇城卫的人将人放下,第一时间查看丁觉的伤,看到伤口果然停止出血了,激动得大叫。
“止血了,真的止血了。”
“苏小姐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还有这种办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关键是真的管用了。”
这些人还在那里称赞,苏卿暖走上来,压了压众人的欢喜,道:“大家先别顾着高兴,止住血也只是第一步,能否平安活下来,我还要再做检查。”
祁衡见差不多了,对众人道,“将苏小姐一旁的房间空出来给病人住,方便照顾,众人先散了吧。”
苏卿暖早就发现祁衡的脸色很差,脸上写满了疲惫。
“小公爷,你已经三日两夜未休息了,再熬下去身体吃不消,你快去睡。”
祁衡确实觉得异常的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他无暇休息。
“再等等吧,等你忙完我就休息。”
苏卿暖知道男人的固执,他若不安心也会不踏实,便让人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在一旁等着。
船只遥遥,月光皎皎,大船陷入寂静。
苏卿暖给丁觉号过脉后,虽然脉象虚弱,却很平稳。
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才开始处理伤口,上药,缝合、包扎。
房间里静悄悄的,翡翠在一旁挑着烛火,苏卿暖在那边独自忙着,待她扭动僵硬的脖子时,发现祁衡已经睡着了。
许是太乏了,坐在那里打着细小的鼾声,不吵人,听着还有点点可爱。
云朗见她忙完了,想叫主子回房,苏卿暖在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让他先坐在这里缓缓吧。”
她知道,人在困到极致时,猛然叫醒对心脏不好,坐着睡虽然会累,至少能让器官得到短暂的休息。
苏卿暖同样累的很,她先前忙着筹办义拍,后又在狱中渡过一晚,没来得及调整又坐了一整日的马车,这会已是深夜,头晕脑涨的厉害。
“翡翠,你先守着,一个时辰后珍珠换你,然后再来叫我。”
“可是小姐,您只睡两个时辰也不行呀,奴婢们没问题的,我们一人两个时辰,到时候天就亮了。”
苏卿暖摇头,“我要起来查看一下他的伤势恢复状态,你们也要额外注意他是否起烧,若是起烧了,将我准备好的药熬了喂给他。”
苏卿暖到最后几乎是呓语,然后浓浓地睡了过去。
一连三日,江上风平浪静,丁觉渡过危险期后,皇城卫的人对苏卿暖简直到了崇拜、信奉的程度。
这也让祁衡顺利接管了皇城卫,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直到大船行至西屯渡,这里山高水急河面狭窄,远远的,祁衡心中便有一种不安。
他返回船舱,对苏卿暖道,“一会你躲在船舱中不要出来,我担心前方路不太平。”
苏卿暖这几日伤口在愈合,每日都在挺着痒,为了分散注意力,她都会在甲板上溜达,也发现了前方河道的凶险之处。
“你担心若有人对我们下手,会在西屯渡?”
“做好准备吧,叫你的两位兄长不要远离,其余的都不要担心。”
其实,他们这一船的银两也不怕出事,只要人无恙,其他都不用担心。
然而他们担忧的事情整整一日都没有出现,眼看最狭窄的河道已行过,也没有半点风吹草动,所有人皆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整日提心吊胆,大家连口水都没喝,众人以为不会有事,轮岗去用饭。
祁衡也回了船舱,他对云鹤道,“还不能掉以轻心,至少要行至广宁才能安心下来。”
到了广宁,那里河床宽阔,河水也变得平稳,十里都能被探察到风吹草动。
“好,属下这就去叮嘱众人不能掉以轻心。”
这边话音才落,便听到有重物砸落到船板上的声音,有人大喊,“救火,有偷袭。”
祁衡眼看到一支带火的箭矢从船舱口落下,钉在船板之上。
那箭矢落地,摊开好大一层火圈,箭头竟然绑了火油袋。
“小心避让,紧急救火。”
可那箭矢就像雨幕一样,砸落下来时,密集到根本无法在下方站人,眼看着船只被大火点燃,他们却无人能冲出去扑救。
船只付之一炬是迟早的事情,必须要紧急救火。
祁衡看着船舱外的火势,走到门前,几个用力将门板卸了下来。
“小公爷,你要做什么?”
“必须想办法出去,与其等死,不如拼一把。”
船已驶离山谷,箭雨终于停了,越来越多的人破窗而出,都在想办法救火
祁衡借着门板压在地上倒住火焰的瞬间,他冲进苏卿暖的房里。
“暖暖,可还好吗?”
浓烟越来越重,苏卿暖咳喘着,再次牵扯到伤口。
“小公爷,咳咳。”
祁衡想说,别怕,我带你冲出去。
然后就听到“哗”水声。
原来大船上有储水罐,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