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暖哪里管符元澈是怎么想的,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见她一身红衣,如一朵红梅。
身形虽然孱弱,却傲骨撼天。
“我无颜无德?侯爷说出这样的昧良心的话,当真不心虚理亏吗?”
苏卿暖从小就没有参加过勋贵之间的宴席,她甚至极少出将军府,世人只传苏大将军的嫡女无颜,面貌丑陋。
众人知晓她还是一年前那十里红妆的送嫁。
众人都知道,大将军是担心女儿成婚后会在婆家受欺负,倾尽半数家财为女儿撑腰,只因为她貌丑。
可今日得见真颜,传闻果然不能信。
若眼前这个肤如凝脂,容貌绝丽的女子称之为丑,那这世间的女人就都不要活了。
符元澈更是惊讶于自己看到的,前几日见面他还能隐隐看到面纱下让人恶心的黑斑,此时别说半边黑青皮不见,连个痕迹都找不见,若不是五官还是他印象里的样子,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冷嘲热讽,他甚至以为换了人。
“你,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苏卿暖摸了摸自己的脸,无辜道:“侯爷刚刚说我无颜无德,我想问侯爷,我哪丑了?”
“至于善妒,我让妾氏敬茶,为的就是承认她的身份,让妾氏为侯府开枝散叶,生下来的孩子别像她娘那般,是个私生子。可她做什么?唤我姐姐?当这里还是教坊司那种腌臜之地,姐姐妹妹称呼就可以了?”
符元澈本想举办一个顺顺利利、风风光光的婚礼,现在婚礼搞砸了,那就剩下另一个目的,趁着苏卿暖作妖,有众宾客看着,赶紧把她休了。
他指着容映雪湿透的嫁衣,“映雪一时没改过来称呼,你可慢慢教她,你两次将茶泼在她身上,不是你故意刁难又是什么,我说你善妒有错?”
“侯爷当真是鱼眼翻白已经瞎了,你只看到我善妒,却忘了我们新婚不足半年,你说要为她赎身,侯府没钱,我二话未说给你掏了三万两嫁妆银。”
“我说给她在外面置办一所院子,你说容映雪身边没亲人不放心,要放在府上养着,我就把最好的院子空出来给她,安排丫鬟婆子伺候着。”
“侯爷求娶我时,立誓不纳妾,你怕我爹娘怪罪你,便与她在后院没名没份地苟合,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
“后来你又说她得了心疾之症,要阴时阴日出生女子的心头血,前前后后剜了我七次心头血给她喝,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我若善妒她如今还在教坊司!”
符元澈见她又旧话重提,早就听腻了。
“我说过,映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救她脱离火海,有错吗?还有你的假妆银子,我也还了,你还翻出这些旧账在宾客面前提,损我颜面,说你不贤有错吗?”
容映雪听她又说剜血救自己,知道此时她不说话,她恶毒害人性命的名声就要顶一辈子。
她施施然又跪了下去,面露哀戚与委屈,道:“映雪与侯爷的亲事是皇上赐婚,平妻的名头本不需要姐姐承认我的身份,可姐姐对映雪有救命之恩,映雪无一刻忘记,还望姐姐莫要再与侯爷置气,一切皆是映雪没有做好,是映雪的不对。”
今日的喜宴众人看热闹,那是看得一个津津有味。
大家原本对苏卿暖多为同情,可是听到容映雪的陈诉后,又觉得是苏卿暖太过咄咄逼人。
圣上赐婚,谁也不能有疑议,当众两次泼人容映雪的茶,确实是苏卿暖这个女人善妒了。
苏卿暖看了一眼容映雪,这个小绿茶,三两句就想将脸面捞回来,这份委曲求全,忍辱负重演的真是淋漓尽致,不过唱戏都可惜了。
“好一句赔礼道歉。七次剜心取血之痛,数次阎王殿前徘徊,妹妹想用一杯茶就抵了?”
“还有,未经她人苦,莫劝她人善,难道一定要我被你们二人联合起来杀死了,我才能得贤名?”
宾客又是一阵议论纷纷,是啊,他们可听说了,侯府早前可是都办了丧事了,是少夫人命大又挺了过来。
剜发妻心口取血救人,也亏得永昌侯想得出来,这哪是救恩人,这是想杀妻啊。
宾客议论声太大了,大到整个符家人都快没脸坐在那里。
老太太再也坐不住听不进去,她命人把容映雪搀扶起来,“搀扶新夫人起来。”
“映雪,你是圣上赐旨成婚,不需要如此委屈自己,那个女人良心黑了,我这个祖母都不敬重,你求她又能有什么用?她现在心里想得到的都是咱们欠她的,她坐在这里就是讨债的。”
她又是一声冷哼,“苏卿暖,你在这里喋喋不休,让满堂宾客让侯府笑话,是你当主母该做的事?侯爷说你一句不贤有什么错?你善妒、不贤、无后,也都是事实。”
苏卿暖笑了,“我是否善妒、是否不贤,刚刚已经澄清的清楚,至于祖母给我安的无后罪名,本来是后宅家事,不该在这里讲出来,可我再也不想受了一年的委屈,还要让你们这般当众谴责。侯爷与我成亲以来从未圆房,我要从何处有后?”
在场宾客一众哗然。
他们从前觉得侯爷宠妾灭妻是因为苏卿暖过于丑陋,可是苏卿暖非但不丑,长得用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