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苏卿暖真的就要答应,拿到和离书她再也不用受制于人,可以永远摆脱永昌侯府。
可她太了解符元澈的尿性了,他宁愿雇凶杀她,也要得了她的嫁妆坚持不和离。
宁愿满城风语传言侯府的不堪也不愿低头。
这狗男人派人四下探访名医的事情还没着落,这就妥协了?
她摇头。
“侯爷的提议,妾身真的很心动,可侯爷不能听风就是雨,更不能因为老太太的胡乱猜想便认定是我下的毒,说不准侯爷这身子真的是遭了天谴,实在不行我替侯爷请高僧回来替你做做法事吧?”
符元澈已经查了,苏贤妃的身子能快速好转,背后就是这个女人出的力。
她会医术,且藏的很深。
他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今日只要逼迫她承认给自己下了毒,别说这四万五千两银子不用还,她的全部嫁妆一文也别想带走。
他用力拍向桌案,“苏卿暖,你别和我扯这些无稽之谈,你会医术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能将贤妃娘娘的病治好,我的身体必定也是你下的毒。我愿意不计前嫌,只要你交出解药便给你和离书,你为何还要如此毁我!”
他将写好的和离书摆在了桌上,“上面我已经签字画押,只要你拿出解药,你便自由了。”
苏卿暖看了一眼和离书,拿在手中详细端详了两眼,下一瞬做出让符元澈意外之举。
她给撕了!
“你这是做什么?”
苏卿暖道:“侯爷,我人善,却不傻!你以为拿一张没有过官府明路的和离书就能骗到我?一名女子出一府入一府可不单单是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是我苏家与你永昌侯府两府的大事,没有族亲在场,这纸文书不过就是一张废纸。”
符元澈没想到她这么精明,一瞬间就想到这里。
“我是诚心的。”
“侯爷的诚心从来比泥都贱,我看你是想诱骗我承认下毒,以此为由休妻才是你今日的真正目的吧!”
符元澈没想计策如此完美,她竟然没上当。
“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与映雪新婚在即,是真的想拿解药,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一次?”
苏卿暖将脸上的面纱摘掉,用那张丑陋至极的脸对着他,“我也想与你今生再不相见,可你身上的毛病我无能为力。”
“砰!”一声拐杖重重砸落地面的声音。
老太太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才一出来就拿拐杖指着苏卿暖。
“别以为你收买了太医,就能洗清你下毒一事,待咱们找出你谋害全府的罪名那日,老太太我叫你不得好死。”
苏卿暖转到屏风后,果然见到后面还坐着符家另三位堂叔。
她呵笑一声,一把将屏风推翻。
“几位叔公府上或多或少都得到过我苏卿暖相助,今日竟然与侯府合起伙来在此算计我。那我不妨今日将话挑明,你们算计着休妻不外呼是贪我的嫁妆,那我便倾其所有,以苏府的名义将嫁妆全部捐给幽州大军,以显我苏家对皇上、对羲和朝的忠心。”
在场的人全傻眼了,尤其是老太太,她用拐杖指着苏卿暖,“你不可以这样做!”
“我可以!我朝律法有云,嫁妆由女子自由支配,身死由子女继承,夫家无权干涉。”她讥讽地看了一眼符元澈与老太太。
“如今我要将父母兄长所赠陪嫁全部还回娘家,你们无权干涉!”
她转身扬长而去,老太太气个倒仰,当场便撅了过去。
符元澈也是捏紧了拳头,他没料到这女人如此狠,在洞悉他的所谋之后,选择散尽自己的嫁妆与他鱼死网破。
四叔公摇头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若对她好一点,她也不会做到如此绝情。”
二叔公也是气符元澈,“女人吹了灯还不是一个样子,她若是有个子女被栓住,你也不会如此被拿捏。”
三老爷想骂符元澈偷鸡不成拾把米,一事无成还被断了香火。
提到香火,他眼前一亮,“那女人说要散尽财产,可她那么多田产铺子,哪是一日两日就能倒腾光的,元澈你大婚之后不如以身体有病为由,从族中过继一个养子到她膝下,只要这孩子过继成功,她的嫁妆可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不会答应的。”
三老爷笑看着符元澈,“这事不用她答应,你不能人道之事全京都知晓了,你去求了王爷,让他为你做主敲定此事,那女人还敢说个不字!”
符元澈的脸一阵青一阵紫,再没有比这种话来得更加羞辱人了。
“三叔公还真会替本侯着想,子嗣一事就不劳烦几位操心了。”他不信自己的身体就不好了。
二叔公拍了拍他的肩,“既然苏家已经彻底得罪,你三叔公的主意你也考虑考虑。”
苏卿暖回到朝阳院,心中忍不住一阵唏嘘。
若不是谭嬷嬷提醒,今日就着了符元澈的道。
她心中恨极,来到院中拍了三下手,云朗落到她身前。
“苏小姐。”
苏卿暖将十万两银票悉数交给他,“将这些银子都给你家主子,让他为幽州大军多备些粮草替我送到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