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苏卿暖将一盏油灯放在窗台前,很快,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
云朗已经换上夜行服,若不仔细看他,这人近乎融入到夜色当中。
“苏姑娘。”
苏卿暖也不与他客套,拿出三只小玉瓶,“红色是给符元澈的。”
“绿色的倒入厨房旁井水里。”
“黄色的,是给那个老太太的,今夜要辛苦你了。”
云朗看了一眼药瓶,剂量都不大。
“若他们夜间不曾用水呢?”毕竟分三处下药,他一人没办法分身盯着。
“不怕,这药我做了很多份,总有机会。”
云朗深深看了苏卿暖一眼,再没多问转身消失在夜色当中。
可惜容映雪被接回王府了,圣上赐婚总要在王府出嫁,今日这药少了她那份。
只能等她回府后再额外关照了。
符元澈被苏卿暖逼着还银子,这两日都在外面奔走。
可惜,落魄的侯府,结交的朋友也都没钱,转了两日也只筹到五千两,还是看在他将是庄王女婿的面子。
晚上心火焦躁,他找来杏蕊消火。
二人一番折腾过后,他竟然不行……
翌日,老夫人开始嚷着身子不舒服。
“这鬼天气,大清早就热的让人心烦,这茶一盏一盏地饮了,还是口渴的厉害,身上也没力气。”
符元澈给老太太请过安后坐在下首,只是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
他不明白,明明兴致那样的高,杏蕊也是他喜欢的婢子,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行了……
想到昨夜,杏蕊全身解数都用尽了,最后也没能成事,他心比谁都凉,他才二十初头啊,龙精虎猛的年纪,这是怎么了?
听到祖母说身子不舒服,正好借此由头给自己也瞧瞧。
于是道:“祖母,孙儿去请名太医回府给您看看吧!”
老太太当即附和,“好,从前那些个太医鼻孔朝天请都请不来,现在和庄王攀上关系总算能指使到他们了。”
符元澈心中有事,并没有附和祖母的自得,出去相请太医。
请来的太医姓关,年六十有二,再过三年便可告老还乡,是宫中的老太医。
关太医是出了名的性子耿直,看诊细致的人。
他给老太太把过脉后,又问了平日饮食习惯、作息习惯以及近来的详细身体状态。
关太医问完,沉吟少许便开了药方。
老夫人见他这般,忙问:“太医,我这病可严重?”
“老夫人这病要控制饮食,日后要少油少甜腻,说白了就要是恪守一些,平日吃用得太好,过于养尊处优了。”
老太太越听越不对味,越听脸色越黑,这太医说的什么话,她一个病人,竟然让她在吃食上克制,“不该是好好进补吗?我这身子近来虚的厉害。”
关太医看着她养出的那一身肉,哼了一声,“老夫人若再进补,这身子可就坏了,您就是平日吃的太好,才会有现在全身乏力的症状,日后尽量粗茶淡饭增加散步时间吧。”
他这话已经留余地了,直白讲就是懒、馋得的毛病。
老太太听了受不了,这是什么话,她这病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世人笑死,所有人都知道她得了个懒、馋的毛病?
“这,这一定是那个小贱人花了银钱买通的大夫来气我的,庸医,一个字都不可信。”
关太医当下就恼了,“你说什么?”
若不是看在庄王的颜面给银子他都不来,现在竟然说他是庸医。
他让医士收了药箱,重重一哼,“讳疾忌医,不可救也。”
符元澈见祖母把人气走了,忙跟上前赔不是,“关太医留步,还请留步。”
关太医黑沉着脸站在庭院当中,看到永昌侯,气哄哄道:“老朽行医近四十载,入太医院已二十余年,还未有一人说老夫为庸医!”
“关太医莫要将祖母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病了。”
关于老太太的病情,关太医已经一个字不愿再提。
符元澈将人往偏院请,“今日小侯也想请太医给问个诊……”
一刻钟后,符元澈站在侯府大门前,看着远去的关太医,独在风中凌乱。
关太医:“侯爷这身子是肾阳不足、肝郁气泄导致不举,侯爷年轻气盛不知节制,如今这身子怕是……很难调理好了。”
不知节制!
他才二十二岁,他又没有胡来,怎么就不知节制了!
很难调理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映雪在的时候明明还厉害着呢!
“庸医,祖母说的对,这个老糊涂就是个庸医!”
他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就坏了身子,这大夫的医术确实不行。
杨嬷嬷得了小姐吩咐一直关注着前院的动静,这边太医才离开,她便回朝阳院送信。
“小姐,关太医被气走了,老夫人和小侯爷骂人是庸医!”
“庸医?!”
她笑得不知多开心,她配的药,神仙来了也不可逆,就让他将太医院的大夫都得罪个遍吧。
“珍珠,将我近来写的画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