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如果我接受的手术真的是尼伯龙根计划,学院会不会把我定义为贼啊?”路明非问。
“会。”楚子航说:“加图索一直将尼伯龙根计划视为囊中之物,等他们反应过来,应该会有所行动。”
“完了完了。”路明非祈祷:“一定不能是尼伯龙根计划,一定不能,副校长害我啊!”
“无论你怎么选,都会被追杀,带着力量总好过一无所有。”楚子航直击要害。
路明非双手揉搓眼睛,笑容里带着沉重和无奈。
“我去甲板上待会儿。”他说。
“我跟你一起去。”楚子航站起身。
海上的生活简直无聊到爆炸,路明非这几天的日常就是吃喝拉撒睡,外加上训练。
训练等于挨打,师兄是不可逾越的高山,也是非常特殊的老师。
路明非认为师兄真的有当老师的潜质,话少不叫话少,叫语言精炼。
一句话直戳心窝子,也直截了当地说出问题所在。
委婉是不存在的,都委婉了,还叫什么直截了当。
路明非自认天资有限,无法在师兄手底下达到进步神速,但多少可以称之为稳步上升。
快点好,快点好啊!
如师兄所言,路明非需要力量。总不能随便遇到个敌人,直接用最后的四分之一吧?
这四分之一不能乱用,路明非早就想好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要不帮师兄杀奥丁,要不就多带点坏人下去,坏龙也行。
最低要求,关乎师兄和零的生命时。
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到了那一步再去考虑,提前做好规划。
拼命也算实力的一部分,能一命换一命也是能耐。
就像核弹,路明非感觉自已就是核弹。
不能让对方知道你压根不敢丢,你必须要展现出敢丢核弹的勇气,这份勇气不能是装的,必须要是真的。
该丢就丢,怂个屁啊!
“今天月亮真圆。”路明非走上甲板,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月色。
心情霎时舒畅了很多。
每天最欢快且无忧的时刻就是趁着夜色,躺在甲板上欣赏星空。
有时候路明非独自一人,有时候师兄和零也会在。
不过零不会躺着,她有洁癖,只会站在他们旁边,也不怎么说话,基本都是在听路明非废话连篇。
“啊!舒服!”路明非躺了下来。
凉意贴满背部,外加上海风轻抚脸颊,带着咸味,煞是舒畅。
空中繁星璀璨,似宝石嵌于无垠天幕。
“你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楚子航也躺了下来,声音伴着海浪。
“嗯。”路明非开始废话了,“师兄,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这种感觉,把脑袋里的事情全都丢到一边,放空自已,然后望着夜幕发呆。”
“为什么?”楚子航配合着。
“我以前住我叔叔家,那个地方距离cbd区有段距离。你别小看这段距离,这段距离就是繁华和寻常之间的天堑。我不像你,想去繁华就去繁华,想宁静就有宁静。富有和贫穷之间最大的区别是选择,我的人生没多少选择的机会。”路明非头枕双手。
“cbd区没你想得那么好。”
“那是因为你去过,师兄。虽然后来我也去过,觉得不过尔尔。但等我去的时候,已经是我产生好奇和向往的很多年之后。在我好奇的时候,我没有去享受一下cbd的选项。”
“你好像说偏了。”
“哦哦。”路明非将话题拉回:“我在我叔叔家就喜欢趁着夜色,叔叔婶婶路鸣泽他们都睡了,我一个人溜出去。有钱的时候包夜,没钱就沿着楼梯上到天台。那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在那里能看到这座城市。我就坐在天台边缘,眺望城市和湖面”
“你们家多少层?”楚子航问。
“经济适用房不高的,二十层,怎么了?”
“二十层楼的高度看不到这座城市的全貌,只能看到你附近的几个街区。”楚子航说。
路明非歪过头来,“师兄你别打击我好不好,我也想住三四十层的高楼,跟韩秋一样。韩秋家就很高。”
“他家面积很小。”
“好吧,师兄,我们跟你比不了。”
“抱歉。”楚子航意识到自已不该这样说。
“没事了。”路明非笑笑:“你说的都是实话,但那个时候我真以为自已看到了这座城市。能看到远方高楼,cbd区的楼房很高很高,挡住我的视线,它们的灯光耀眼且密集。我家附近有一条高速公路,车来车往,节假日前后还会出现堵车,一整片的车灯砸向远方,也照不了多远。运气好我能看到飞机,灯光一闪一闪的,很小很小的光点。”
“血之哀。”楚子航总结道。
“不知道啦,要说血之哀的话,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孤独,只觉得舒服,还有自由。你可能没有那样的经历,所以你无法理解我的话。”
“最大的孤独是从未觉得自已身处孤独。”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零站在那里,不知道听了多久。
“嗯。”楚子航对零的话表示赞同。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