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不得不重新将死去的赫尔佐格从记忆里捞出来鞭尸。
源稚女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少年,风间琉璃又是多么绝世的戏子。
赫尔佐格硬生生地将源稚女推向绝望,将风间琉璃丢进癫狂。
那种心理引导之强,韩秋耗费了几个小时才依靠言灵抹去。
待源稚女再睁眼时,一半邪异,一半清澈。
总归是没了那种嗜杀。
他们达成各自的协议,源稚女的爱的哥哥,风间琉璃所向往的自由。
各自存留最美好的事物。
“韩君。”源稚女深表歉意:“我注定无法追随你,我对赫尔佐格的恨,有他的控制,有他的残暴。我生性自由。”
“你们日本人道歉是真的没完没了。”韩秋略显疲惫,“没事,我遇到危险时,你愿助我一臂之力就好。我也不太习惯带着那么多人,并不方便行动。”
“我送你回去休息。”樱井小暮注意着韩秋的疲态。
“没事,刚好都在,把打算说清楚吧。”韩秋想听听樱井小暮的看法,“小暮,我曾跟你聊过未来何去何从的问题。计划赶不上变化,未来的局势,我可能不能带着你。这是对你的保护,并不是……好吧,你的实力确实欠佳,你更适合做后方的管理。”
韩秋不知缘由地苦笑:“可我这样的人注定没有固定的落脚点,生来漂泊。现在你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你可以跟着自已所爱之人享受自由,也可以留于某处,帮我打造未来的避难所,更可以……独自走向远方。”
樱井小暮的目光穿过了笼中的韩秋和源稚女,仿若无人,如视本心。
“我留在日本吧。”眼前的一切开始清晰,她朝着人生中两位最重要的男人轻声诉说:“这是我想做的事情,也是我能做的事情。我不会留在蛇岐八家,新猛鬼众应该继续存在。我会在极乐馆的旧址建造一处新的乐土,那些游荡的鬼可以停留。”
“也好,需要什么跟我说。”韩秋拍拍胸脯,“缺人我就把唐威他们留给你,缺钱我去找源稚生拿。”
“韩君……你可真是……”源稚女摇头笑着,“机灵。”
“就像以前一样,挺好的。”樱井小暮能想象出未来的一角,“我还会留出那样一个房间,整整一层。也会尽力去培养新时代的人才,具备新时代的理念。于需要之际,千军万马。”
“很不错的打算。”韩秋含笑走出笼子,“你还给我画上饼了。好了,你们聊,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不用上锁了,我会跟源稚生说的。另外你俩应该也不剩多少时间叙旧,源稚生收到我的消息,估计马上就会赶下来,哪怕他在忙非常重要的事情。”韩秋补充道。
源稚女的笑容烂漫如稚童,“哥哥他呀……”
话有止时,人有长大。
这么看,长大还真是没意思。
年少时我们总把爱挂在嘴上,最亲近的人永远不可分别。
其实回头去看,就算没有赫尔佐格从中作祟,源稚生和源稚女也终归是要走向各自的人生。
只是不会像以前那般仇恨,也不会如生死之隔。
但爱还在,所谓的爱就是……就是……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韩秋不知道是因为那些事情在两兄弟之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隔阂,还是他们的人生历程已经没有了重合的可能,哪怕罪魁祸首死去,他们也找不回曾经。
是他们爱着的山间小镇,埋葬他们爱的过往。
……
路明非刻意失误一次,让绘梨衣丝血反杀。
预想里的连招,看得有些乏味。
游戏打到这个层次,其实就没有多少乐趣了。
这也是路明非为什么在上高中后就不打街机的原因,能一命通的都一命通了,能找不到对手的也找不到对手了。
要不是怕一直赢,绘梨衣会急眼,转身拿起橡皮小鸭子……路明非还真懒得放水。
结果放了水,妹子还是不开心。
绘梨衣拿出那张用过很多遍的纸:路明非不认真。
路明非只能解释自已认真了,但人总有失误的时候。
这样的戏码,这几天没少上演。
绘梨衣一遍遍地拿起那张纸,路明非一遍遍地解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糊弄过去了,反正路明非是没看到绘梨衣生气过。
没生气就是成功。
放水也不是路明非一个人的主意,上杉越警告过。
上杉越对游戏没太大兴趣,但对女儿能开心有很大兴趣。
常人的理解里,一场永远只能输的游戏是无聊且失败的。
韩秋隔着玻璃观察着这对……打都打不散的宿命,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
包裹这点点难受的是欣喜。
如果路明非这家伙像点样子,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目前的情况来看,没了那些事情的铺垫,这俩货也不存在那种可能。
在绘梨衣看来,路明非是难得一见的打游戏好手,还是个闲得发慌的无业人士,更是一只怪物。
不像哥哥……
源稚生也是不容易,有太多他爱的人,有太多他要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