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将当年的事情一一讲述出来,仲轲琏只觉得,自己母亲的一腔真心真是喂了狗。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善于自欺欺人的人?就为了那一点点的嫉妒心理,竟然要毁了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这根本难以理解啊!
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诸嬴,仲轲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要说什么?你赶紧说啊,我听着呢。”
“……我真的怀疑,我是你亲生孩子吗?”
“自然是。”
诸嬴呵斥了一句,不太能理解仲轲琏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你怎么能怀疑你的母亲呢?她是那么美好,那么冰清玉洁,那么完美无瑕,这世上不可能有比你母亲还要出众的女子。”
“是吗?”
仲轲琏冷冷的看着诸嬴,心中悲愤难平。
“可就是母亲那样好的人,也被你害死了!诸嬴!你配的上称为人吗?我母亲有哪一点儿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糟蹋她!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你难道忘了,当初你落魄到连族人都不肯庇护帮忙,是母亲一路跟随,陪着你们去到千里之外的流放之处?!那个时候母亲还是凡人啊!用自己的一双脚奔波了上千里,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嫉妒?那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母亲太过光芒万丈以至于挡住了你的光辉?”
“诸嬴!你就是个懦夫!你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就是不高兴我娘比你强,觉得自己的面子被落了,可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没有我娘,你能过得这么好吗?说不定你在那三千里流放途中就已经死了!”
“就算那时候我还很小,我也记得,母亲但凡得了什么宝贝,都会高高兴兴的给你送过去。她就是担心你会心里不舒服,所以对你这么好,你是怎么狠的下心来将母亲的心意践踏至此的?”
“诸嬴!我瞧不起你!你就是看不惯母亲比你厉害!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诸嬴冷冷的听着仲轲琏愤怒的话,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类似于这样的话,这些年来清理仲家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得够多的了。区区几句话而已,他不在乎。
他现在在乎的是,仲轲琏是怎么知道自己才是仲家的背叛者的。
“……破绽实在是太多了,随便一看就能发现许多个异样之处。诸嬴,原来你也不过尔尔。”
“如果整个无涯中世界都已经被清洗过,那传送阵那里又怎么会有木慧姐在?作为母亲比较亲近的那人,木慧姐应该是第一个被清理的人。”
“还有,你说自己一直被关在言绣堂里十几年都没有出来过。先不说木慧姐在一场宴会上见过你,一个正常的,被关了那么多年的人,身上其他部位的伤也就算了,但是被绑住的手腕上怎么可能那么干净?就算那些被磨损的伤好了,再被封印了灵力的情况下,手腕上也会有疤痕才对。但是你的手腕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伤。唯独胸前背后的两个血窟窿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十分可疑。”
“再有,一个正常的父亲在遇见自己久别重逢的孩子时,不是会特别激动吗?你是十分激动,但是,很假。或许你不知道,我这几个师弟师妹,都是一等一的人物,你真实的想法虽然我们没有他心通这种天赋,但是也能看出来些许。”
“至于其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懒得跟你说清楚。我只想说,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你依旧还是那么无能。诸嬴,你现在甚至连我都打不过。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可以用毒这种东西来害我?”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死了之后你会不会受到我师门报复?还是你真的连这个都不在意,只是单纯的想杀了我,好一解你心中这么多年的执念?”
“你!”
诸嬴这辈子,最恨别人说自己无能,尤其说这话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是仲枚的血脉,就更让他受不了了。这比说他无耻还要令诸嬴忍受不了。
看着诸嬴脸色铁青的模样,仲轲琏竟有种无法言喻的快意。
“噢对了,你问我为什么会那么确定叛徒是你。其实也没有必要那么麻烦,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你。”
“那天万千修士围住仲家的时候,我看见了。”
诸嬴心中一颤。
“什么?”
“我说,我看见了。”
仲轲琏的表情十分复杂,一时间说不出来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但是可以看出来的是,他看见诸嬴震惊到惊骇的脸,才觉得这口憋在心里十几年的恶气发了出来。
“那时候你或许是太得意忘形,太想亲眼看着仲家覆灭了,我看见你从那些人身后露出了头,那个时候的我多蠢啊,我想向你呼救,可是我看到了什么?我看见了我的父亲,在我和母亲被围住的时候,你竟然笑了。”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你如此畅快得意的笑容。没想到你竟然能在那个时候,那个场合,露出那样的微笑。我还以为自己是被吓傻了看错了,可是你明明就在那里,我怎么会看错呢?对了,还有母亲,她也看见了。”
“看见你的那一刻,母亲眼中的绝望痛苦我永世难忘!”
“你说什么?!你在胡说什么?不可能!这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