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祖蜃气,季明想起了自己的幻遁。
在这处残破殿宇里,他尝试了一下,果然遁不到“蜃幻灵境”的宝楼里,如此一来,对外沟通很成问题。
季明需要参悟“太阴炼形”的法门,在二次斗法大战的前夕,他已将那‘芙蓉城古蒙村’寻获太阴炼形之法的任务交给了素素,也不知如今是何情况。
那离朱法师真是没一点耐心,自己不过吐了一个字,便被视为三句话说完,将他给送来此处,本来还想让千手儿在外面行走联络。
“阿爷!”
感受到季明的怨念,千手儿从肩上爬了下来,吐出个血皮。
季明拿过血皮,眼睛一亮,拍了拍千手儿扎着丫髻的胖脑袋,道:“好,好,好,有此天女血皮,我或许可以通过乐章天女来联络外界。”
这血皮乃乐章天女所留,用于指导千手儿和回声鬼佛法,落念其上,可得天女回应。
季明没有即刻去用它,暂且还给了千手儿,他刚刚被送来雷文山泽,还没有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如何能够静下心来,安心的处理自己的事情。
他所在的破败殿宇,坐落于一处原野上,原野上有缕缕浮雾飘过,原野下有千亩碧波荡漾,山峦奇峰尽在水波里错落,天宫的断壁残垣则是其中点缀。
季明从残壁外收回目光,放在周边的咫尺之地。
附近有个蒲团,蒲团前的壁上有一行小诗—云海踏歌邀鹤影,松风拂剑啸烟霞,在诗句旁还有几个小字“太平山不肖子弟吕崇面壁所留”。
“吕祖师!”
季明没想到吕祖师也曾在此面壁思过,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合理。
这位吕祖师,名唤吕崇,前朝大夏时入道,所在的时代正值大夏走下坡路的时代。
那时有代夏主欲修一部道德法经,以顺朝运,安以万灵,疏导人欲,这位祖师响应夏主之召,献上干雄祖师的《苍箓书》,结果那夏主食言而肥,自此吕祖师意志消沉,自我外逐。
后来,大夏末年时,太平山另一位被誉为中兴之人的乌祖师隐姓埋名,于夏主宫廷担任内臣,趁机取回了那本苍箓书,这位当时已得道的吕祖师才回了山上洞天。
季明来到蒲团前,坐了上去,感觉硬邦邦的,上面都被坐得陷下去了,也不知吕祖师在此坐了多久。
坐好后,低头一看,蒲团前有被土尘污渍遮掩的字迹,用手轻轻一拂,只见有写道:后世思过之人谨记,山泽虽有宝,彼辈不可出圈三刻,过三刻而不回,必有不详。
季明伸手在周围抹了一圈,见没有其它字迹,不由心中腹诽道:“祖师就不能将话说全了,这都是谁传下的怪癖。”
他深吸一口气,运了一口灵罡对着殿宇中吹了一下,这口灵罡刷刷的卷过,尘土砾石皆被卷入其中,地上的一个圈子也被吹得显现出来。
这圈子不大不小,大约是三丈方圆,将蒲团囊括其中。
“三刻,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季明暗道。
初来乍到,他自然不会违背祖师的告诫,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暂且静观其变总是没错的。
日头西沉,殿内光线暗淡下来,在距离季明七八丈的地方,有颗喷吐着灵机的丹红色火枣,再远一点的地方,一株四叶嫩草上托着颗碧玉削成的交梨。
“仙果?”
季明没有遇宝的喜悦,将舍利瓶一举,瓶口舍利金光射出,打在近处的火枣上。
霎时间那火枣原形毕露,一块块霉斑生出,枣肉瘪缩下去,枣上喷吐的灵机化作青黑的毒煞,这哪里是仙果,早已经烂成了一颗腐果。
不过,到底是天上仙果的底子,在霉变腐烂后依旧不俗,彻底化为至毒之物。
“这火枣交梨即便是在天上仙家中,亦非寻常可见之物,哪怕是因银河倒垂从天上流落下来,千万年中腐化变质,也不会恰好两个都落在这破殿附近吧!”
季明心中迟疑,想了一会儿还是准备出手。
腐果至毒,于他虽然无益,但是对自己那“七形毒元宝幢”大为有益。
将七形毒元宝幢放出,在殿外撑开,宝幢在自转中放出毒性油彩浸入虚空中,六条燕尾飘幡上的毒物飞出—流水蝎子、坐火壁虎、铁背蜈、伏砂蟾蜍、金钩蜘蛛、翠口灵蛇一个个游走而出。
那发黑的枣子,还有长毛的交梨,果然吸引了这六种毒灵,一个个迫不及待的盘旋下来,吸食上面的毒煞。
“啾~”
宝幢的莲花焰珠顶上,通体紫黑羽毛的魔鸩叫了一声,那声中满是渴望。
以往被魔鸩驱使如意的六毒,这一次似乎充耳不闻,继续吸食着毒煞。
魔鸩眼眸一红,就像两枚发光红玛瑙,下一秒魔鸩那鸟喙上下一张,发出瘆人的,好似深夜婴孩的尖啼声,连殿中的季明都被吓了一跳。
此声之下,六毒再不能无视魔鸩,将“火枣”、“交梨”上供于魔鸩前。
魔鸩目中闪过满意之色,正要享用之际,这两个腐毒霉果竟然自己飞走,往原野下的碧波中投去,魔鸩两翅一振,化作一点赤星追去。
尤其魔鸩太快,季明肉眼只捕捉到一条乱舞的红线,当他再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