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在克莱登斯身边坐下,温和地注视着他,柔声询问。
“你愿意告诉我,怎么遇到艾莉森的吗?”
克莱登斯点点头,迎着大伯的目光,开始断断续续的讲述自己的故事。
邓布利多安静听着,牢记克莱登斯所说的每个至关重要的词,再从中分析提炼出有用信息。
阿不福思杵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陪着,等待着,手上擦着的玻璃都快被他心不在焉地擦拭打磨抛光了。
受限于克莱登斯的主视角,讲述很没头没尾。
克莱登斯的巴黎之行从始至终都在格林德沃的暗中引导下,又有艾莉森这只黄雀幕后搅局,处于最表层的克莱登斯从小长在美国麻瓜界,没怎么接触过巫师社会,自然对很多局势情况不明所以。
在他看来,只是格林德沃给了他一张拉雪兹神父公墓的地图,到了那里就看到艾莉森演讲。
艾莉森讲了一些麻瓜的威胁,巫师的固步自封。格林德沃也在前面听着,还支持地鼓掌了。
听到这里,邓布利多眉头紧锁。
盖勒特让刚回到身边的艾莉森主持铺垫了很久的重要演讲?
这不可能。
涉及到煽动蛊惑整个法国的巫师,格林德沃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哪怕是他们的女儿。
而且那种理念和格林德沃的也并不相同……
艾莉森自作主张吗?
克莱登斯并不能一字不漏背完整场演讲,以及详细描述格林德沃等人的反应,这恐怕需要邓布利多用摄神取念取得记忆。
克莱登斯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站起身的邓布利多。
中年教授优雅冷静地颔首,轻声礼貌道谢。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克莱登斯。”
克莱登斯摇摇头,并没有觉得刚才那几句转述帮上了忙。
他看向邓布利多的眼神中充满了歉意,觉得因为之前默默然的事情,非常亏欠刚刚找回的几位亲人。
明亮锐利的蓝眼睛能轻松看透单纯的克莱登斯,邓布利多温和地安抚着。
“你没有必要为了不是自己的错误而感到抱歉。相反,我很抱歉你那么痛苦,而之前我和阿不福思却全然不知情……不过,恐怕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克莱登斯目光游移,然后凝望着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和他相互对视,持续了片刻眼神交流。
终于,他确认从这位大伯脸上看到的是全然的同情和温和,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情绪和挤压心脏的负罪感。
像小动物一样,试探后就付出了信任。他认真点头,虽然不知道怎么帮助,需要他在神奇的魔法帮助下付出什么,但克莱登斯依旧愿意帮堂妹的父亲救回好心的堂妹。
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魔杖,轻轻挥动,一个透明小瓶子就出现在他手中。
将空瓶子放在桌子上,他和克莱登斯对视,用摄神取念搜索相应记忆。
魔杖杖尖同时抵着克莱登斯的太阳穴,慢慢往回抽,渐渐取出了一缕长长的银色半透明细丝,像风筝尾巴似的飘动在冬青木杖尖上,银光闪闪。
那份记忆被放进小空瓶里,银丝卷起来,然后舒展开,像气体一样渐渐充满了整个瓶子,朦朦胧胧泛着一片梦幻般的银光。
收起瓶子,完成了这一步,邓布利多的神情轻松了一些。
“好孩子,谢谢。”
看着他没花太久的时间,克莱登斯再次摇摇头,只是觉得愧疚,感觉自己根本没出什么力。
邓布利多微笑着:“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有了他这句安慰,克莱登斯似乎松了口气,也终于感觉轻松些了。
中年教授又转头看了看弟弟。
阿不福思低着头,不敢看他。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没有责怪弟弟,只是平静地叮嘱他。
“阿不福思,照顾好自己和克莱登斯。”
说完,邓布利多走进了阿利安娜的画像里,顺着那条通往霍格沃兹的秘密隧道离开了。
抬头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阿不福思眼神复杂。
……
办公室。
回到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立刻开始整理和研究那些记忆。
柜子里,一个闪烁着明亮银光,雕刻着各种晦涩如尼文字符的浅浅石盆被取出来了。
邓布利多身手敏捷地把冥想盆搁在桌上,迅速倒入瓶子的记忆,用魔杖搅了搅,看着那些银白色的液体快速流动旋转着,然后把头探入其中,习惯性地感受到双脚离开地面的下坠感。
在一片黑暗中,他先来到了杂乱的纽约街头。
深夜的百老汇大街上只散乱着享用夜宵的食客和看戏的闲汉,车辆呼啸着驶过,没有人为听从养母命令,散发“反巫术传单”的克莱登斯停留,最多只是怀疑和嘲笑。
马路对面的格雷维斯却专注地注视着克莱登斯,把他拐进小巷,亲密地刻意用肌肤相触诱惑着他,以贴心长辈的姿态关心着他口中的情报。
邓布利多充满怀念和痛苦地盯着那个“格雷维斯”,一眼就认出是格林德沃。
那种充满自信,又诡秘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