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这会儿能在完全陌生的国度最终找到正确地址,敲开神秘的邦德先生的房门,除了出租车司机的耐心指点外,还得感谢几位正在铲自家门前雪的热心人。其中一位中年女士陪她走了整整一条街的路,因为林兰拒绝了她提供的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而女士似乎很不放心一名衣衫单薄的小姐走在十二月的伦敦街头,她甚至还给了林兰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她有需要的话,一定要打这个电话。
林兰对英国的好印象就是这样开始的,应验了那句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的俗话。
十八岁的第一个任务目的地就在白色的雕花门里面,未知在等待着她,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无法重启的手机,白茫一片的街道屋瓦,好心的引路人,还有顺利抵达目标地的实力。
说到十八岁,林兰站在门口等待屋主开启时,她回忆起上周五的聚餐活动。当自己说到那天是她的生日时,林兰完全可以感受到所有人的错愕,于是她开怀大笑,因为他们的表情滑稽的不行。
林兰为大家解释农历是什么,而每年农历的日期也不同,于是,他们又出现了更难以接受的表情。
她之所以没有提前告知,就是不希望他们准备礼物,而挑选周五,是觉得大家好像在这天都挺有时间。林兰是不会选择在圣诞节请客吃饭的,巴顿有家庭,其余人肯定也有特别的安排,而且,她想和史蒂夫过二人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所有人都朝史蒂夫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她觉得自己没有理解错那个情绪。也许是认为史蒂夫每年都要记录女友不同的生日时间而感到可怜吧,但林兰说,自己并不在乎生日,所以不用记。
但好像,这句话没有起到安慰作用。
总之,之后的气氛一直很奇怪,林兰把这个现象理解成,老外不懂旧历而产生的疑惑感。
可真正的原因是,在座所有人精心策划着十二月二十五号的生日惊喜泡汤了,彻彻底底的,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特别是,他们都知道在那个特别的日子里史蒂夫会求婚,而林兰答应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五。求婚者还专门订了烟花,如果女孩儿答应的话,他会燃放绚丽的烟火,并抱着准妻子原地转十圈。
托尼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这简直太出乎他的意外了,谁会想到一个现代人会过什么该死的中国农历生日。而事实上,除了林兰之外,农历风俗在中国人之间依旧盛行,他们忘了这是个历史悠久的国度,有太多的不为人知。
是的,复仇者们会记住那天全员惨败的结局,并永生难忘。
说回现在——
林兰见屋主迟迟不开门,于是又准备上前敲两下,但门把手在这时突然有了动静。
那是一个身形修长的高个子男人,黑棕色的短发一丝不苟,如雕刻般的五官轮廓分明,但他的右脸颊有不算明显的伤痕。黑色的高领毛衣下是明显的胸腹肉块,男人的胳膊扶着门,弯曲的肩膀露出紧实的眩二头肌。最重要的是,那双蓝色的瞳眸锐利精明,细薄的嘴角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容,就像一头已经发现了猎物的黑豹。
“请问你是邦德先生吗?”说实话,她现在对蓝眼睛的人第一印象都不错,这当然是因为史蒂夫的关系,“我是……”她犹豫了一下,林兰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做自我介绍时,是该说自己的中文名字还是英文名字。
不管是不是加入了美国国籍,林兰一直觉得自己还是中国人。
当邦德开启门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判断失误了,眼前的姑娘就是他要等待的人。但他现在没办法立刻上前帮助这位风尘仆仆的女士任何忙,邦德两手不空,他拿着酒杯和枪,所以只好一边听着女孩儿做自我介绍,一边将枪慢慢地别进后腰,用毛衣盖上。
“林兰。”邦德率先说出了对方的称呼,“我是邦德,詹姆斯邦德。”说着,他立刻将屋门大敞,打算为林兰搬运行李,“你可以叫我詹姆斯。”
黑寡妇原来没有彻底耍他,这让邦德多少有点消气了,特别是看到门口的小姐站在寒冷的雪地里楚楚“冻人”,他还能说什么?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林兰注意到了紧贴在他腰后的,被毛衣印出轮廓的手/枪,“我很抱歉,你一定已经去过机场了,事实上,航班晚点了五小时,我的手机……”林兰顿了一下,“出了点故障……”
让一位年轻小姐站在冰天雪地地控诉她的歉意,这显然不是邦德会干的事:“一切都可以进屋再说,我想你会需要点热咖啡或是,热茶?”邦德突然想起林兰还没到喝酒的年龄,“请进吧。”
男人的力气很大,一手一个就将两箱行李加起来不会少于三十公斤的行李,他没有做任何催促,只是站在林兰身后等待女孩儿先走进屋,他才跟了上来。林兰带了很多书和本子,还有换洗衣物,因为任务时间是半个月,她还得完成新导师给的研究课题。
做个任务还得写家庭作业,真滑稽。
屋内很温暖,明亮的黄色灯光与屋外的蓝白色彩形成了巨大反差,各种摆设收拾的井井有条。邦德为林兰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然后递上来一张热手帕,他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英伦绅士感,这倒是让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