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司域沉默着,将湛夕葭从湛寒澍手里接过来,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心情复杂极了。
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一幕。
在落进湛司域怀里的那一刻,湛夕葭无比满足,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她从小到大的经历,注定他的心灵脆弱又偏执,她自己也没有办法。
她努力向他怀里偎了偎,“真好,能死在你的怀里,我没有遗憾。
九叔你知道吗,哪怕你那么绝情地羞辱了我,拒绝了我的表白,我对你的爱也没有清减过一分。
我一只都像一只迷茫的小鹿,跌跌撞撞,不知道人生该往哪个方向走,直到那夜在凉亭下遇见了你。
你就像是森林之王,给迷茫的我,指引了方向,让我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感情叫爱情,而爱情可以让人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太可惜了,你竟然是我的堂九叔,我这辈子都没资格去爱你,哪怕远远地望着你,也是可耻的。
下辈子请你不要再做我的九叔了,我知道我没有晚翎好,得不起你的爱,但我只希望能有资格悄悄爱你就好。”
湛司域心中突然难过得厉害,“别说了,夕葭,你不要再说了。”
“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湛夕葭自嘲
地笑了笑。
继而她轻轻握住了晚翎的手,“晚翎,对不起,辜负你的救治了,你两次将我从黑暗里救出,可我还是最终自己跳了回去。
我接受你的治疗,愿意切开自己的脑袋,为的就是重新走出病房,能够穿上这套婚纱,以最美的样子见九叔最后一面。
真的很羡慕你,晚翎,你能够被九叔这样优秀的男人喜欢,还对你死心踏地。
请你好好珍惜他,对他好一点,他从前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实在可怜。
而害他变成那副样子的人,是我的父亲,我的死,也算是替我的父亲赎罪了。”
晚翎哭着反握住湛夕葭的手,点头道,“我会的,我会一直守着他,你放心。”
湛夕葭满足地勾了勾唇,又看向湛寒澍,“寒澍,你不要觉得我的死是因为九叔,从而怨恨他,我是在用我的死,向巫族王发出抗争。”
湛寒澍倏然一怔,他为巫族效力的事情,可从来没有与湛夕葭和苏臻说过,她们一直都认为,他在外从事着一份钢琴师的工作。
湛夕葭道,“那日在医院的天台上,你和巫族王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他要你杀死九叔,而你不敢不从。
你刚刚也说了,不想再与九叔相
互伤害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但你又不得不服从巫族王的命令,因为你怕巫族王伤害我和妈妈。
我死后,你带着妈妈远走高飞吧,这样就不会被巫族王控制了,否则,拖着我这样一个病秧子,你永远都不得自由。
寒澍,永远都不要受制于人,而对自己的亲族痛下杀手,父亲所犯过的错,你不能重蹈覆辙,否则,是整个湛家的悲哀。”
湛寒澍泣不成声,“可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千千万万,你为什么要选择最傻的一种?只要你说,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做。”
湛夕葭越来越虚弱,她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将俏脸贴在了湛司域的胸口处,“因为只有这一种方法,我才能依偎进我想要的怀抱。
再见了,寒澍,我将再也没有病痛没有苦难了,你该为我感到高兴,请你永远都不要伤害九叔,他是我最爱的人……”
话音落下,湛夕葭久久都没再有声音,她就这样安静地去了。
“夕葭,夕葭!”
不论湛寒澍怎么呼喊,她都再也没有反应。
此时,晚翎突然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她身体里的毒,又发作了。
待她醒来时,已是翌日中午时分。
窗外阳光正浓。
湛司域不
在,只在吴婶守着她,而她身体上的疼痛居然消失了。
这说明湛司域専次为她服了解药,他能够再次拿到解药的途径,只有史密斯家。
她想知道他与史密斯家,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翎翎,饿不饿,我吩咐仆人拿粥给你喝,好不好?”吴婶关切地问。
“吴婶,湛司域呢?”
“司域他有急事出差了,说是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要你安心在家里休息,照顾肚里的胎儿。”
“韩谷呢?”
“韩先生就守在门外,司域要他时刻守护您的。”
“叫他进来。”
待韩进来,晚翎直接问他,“夕葭怎么安排了?”
韩谷道,“湛寒澍带她回丽城安葬了。”
“湛司域呢?”
“刚刚吴婶不是告诉你了,司域出差了。”
“我不相信,韩谷,我身上的疼痛为什么消失了?是湛司域为了吃了解药对不对?
他是如何从史密斯家再次拿到解药的?他到底与史密斯家做了什么交易?”
“司域那么在乎你的感受,你不同意他与史密斯有关联,他又哪里敢?这次的解药,是他用重金买下来的。
你知道的,史密斯家很缺钱,见钱眼开的那种。”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