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那日江晚宁就与他说过,她不需多日,就将要嫁入艾德古堡,成为宫慕深的妻。
所以湛司域对于今天的新闻,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但,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在看到宫慕深与江晚宁订婚的新闻时,他的心还的猛地抽痛起来。
就仿佛被人生生从心脏上割走了一块肉,以致他自己的心残缺了一块。
这种痛是他无法控制的,甚至他都来不及反应,心脏就已经痛成了一团。
因为心脏不断缩紧,使得他全身难受,连着呼吸都不断地艰难起来。
几秒之后,他本能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并且痛苦地“嗯”了一声,接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的位置滴落到了地上。
这种感觉,是他今生第三次。
第一次是晚晴出生的时候,第二次是宫俪被韩谷打成重伤的时候。
此时,湛司域坐在河边,河水哗哗哗地流淌着,太阳明晃晃地照耀着大地。
本是山明水秀,他的眼里却突然成了黑白世界。
向来掌控着任何事件走向的他,这一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这样不可控的情绪波动,全部都是因为一个叫江晚宁的女人。
是的,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舍不得她,看到她与宫慕深相拥起舞的画面,
他竟生起了去与宫慕深决斗,并将她夺走的冲动。
这一切反应,都是一种本能。
在这些情绪面前,湛司域产生了深深的负罪感,他觉得他背叛了与晚翎的诺言,是个超级糟糕的男人。
虽然他是个行为诡异邪肆的男人,但对于爱情,他又是个纯粹单一的男人。
在他的认知里,当初与晚翎情定三生,许下诺言,那就该生生世世遵守下去,从身到心,都要忠诚。
可是现在,他的心里虽然依旧深爱晚翎,却又生生拉进来一个叫江晚宁的女人。
而这个江晚宁,还是晚翎的表妹。
越看越是心痛,越想越是恼恨,湛司域讨厌死了自己。
他恼恨地将手中的东西丢进了河里。
突然,“啪”的一声,后背狠狠地挨了一鞭子。
湛司域倏然从暴躁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转身,便看到师父他老人家,正手提着皮鞭,怒意汹涌地看着他。
师父的到来,缓解了湛司域的情绪,他不解地道,“师父,为何打我?”
易清林老先生冷哼道,“你个不孝的徒子,那本书是师父我兢兢业业编撰出来的,世上仅此一本,你居然给丢河里去了,你要气死我?”
湛司域倏然转头看向河里,这才发现,自己无意
间丢进河里的东西,居然就是这几日一直在研修的医书。
他想也没想,冲进河里,把书捞了回来。
可惜有点晚了,书本已经被河水浸透,书页都粘连在了一起,而且字迹也模糊了。
湛司域抱歉地道,“师父,您别生气,这本书我已经都看完了,而且里边的内容也全部都记下来了,我再默写一份就是了。”
“果真?”
“真的。”
“一字不差地都背下来了?”
“是的。”
易清林老先生终于消了怒意,笑眯眯道,“还行,才智不减当年,说明你还老当益壮。
那就赶紧默写吧,写完了给我看,若是错一个字,我就打断你的腿!”
语罢,易清林老先生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尽管内心十分抗议师父用了“老当益壮”这个词,但湛司域此刻也无心与师父斗嘴,他整颗心都被江晚宁与宫慕深订婚的事情牵住了。
“师父,”湛司域快走几步,追上师父道,“我想离开几天,有很急的事情,马上就走。”
“嗯?”
易清林老先生倏然顿步,脸色瞬间晴转多云,“你到底是不是来真心跟着师父我学医的?
这才来几天就要走!照你这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学法,你猴年马月才能学
好?
不行,我不批假!”
语罢,易清林老先生再次冷哼一声,背着双手继续向前走。
“师父,我真有急事。”
“那也不批,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师父,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不批!”
“师父,你老顽固!”
又是“啪”的一声,易清林老先生手里的皮鞭再次扬起,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湛司域的身上。
“你个欺师灭祖的玩意儿!”
湛司域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师父,”他委屈地揉了揉被抽过的地方,“真有急事,要不这样,您再给我一本医书,我保证过几天回来的时候,给您默写两本书的内容。”
这时,远处天空飞来一架私人直升机,像只大o鸟似的,不断向这边靠近。
易清林老先生手搭凉篷望了望,倏然又气得抽了湛司域一鞭子,“你果真是欺师灭祖啊,嗯?还带先斩后奏的,今天铁了心要走是不是?”
湛司域拧着眉点了点头。
说话间,直升机已经降落在两人不远处,舱门打开,洪森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