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翎将手中的首饰及礼服,交给藤琳保管,继而来到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道,“晚宁,从前奶奶眼拙,委屈你了。
你爷爷摔下楼的事情,警方都没有找出证据证明是你所为,可奶奶却偏听偏信,惩罚你,冷落你,实属不应该。
今日,奶奶正式给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跟奶奶这把老骨头计较,以后还是好好做江家的孙女,为江家争荣。”
这是老夫人,第一次承认她的错误。
从前的老夫人,对江家有功,又因老爷子疼宠她,她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从没人敢反驳老夫人,她也霸道惯了,就算有错,也决不承认自己的错,尤其不可能向晚辈承认错误。
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晚翎道歉,可谓给足了晚翎尊重和面子。
虽然这件事罕见,但族人也没有震惊,都觉得以江晚宁现在的身份地位,承受得起。
倘若是老夫人给别人道歉了,那才是奇怪的事情,江晚宁这里,什么都不奇怪。
这时,江平益和藤琳对视一眼,表达了彼此欣慰的情绪。
老夫人终于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了,终于承认这些年对他们的女儿不公了。
虽然真正的江晚宁已经不在了,但老夫人说出
这些话,也是对死去的江晚宁的安慰。
在这一刻,江平益和藤琳更加感谢晚翎了,因为她的到来,不仅改变了一家人的生存现状,还让死去的江晚宁得到了尊重。
对视过后,藤琳激动地落泪了,她在心里默默地怀念她的女儿,想着真正的江晚宁,应该可以安息了。
晚翎虽然没有经历江晚宁那些精神上的苦痛,没有真正体味到那些年漂泊在国外的孤苦滋味,但将前后事情想想, 这一刻也是很激动的。
她不怕被所有人孤立,但她感动于终于被族人承认了。
因为族人承认了她,便是承认了她的父母,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但她必须在意父母的处境。
从前她不够好,给父母带来了许多痛苦和麻烦,今日,总算让父母找回了尊严,他们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
于是,晚翎欣然接受了老夫人的道歉,她说,“奶奶,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怪您的。”
族人纷纷夸赞晚翎懂事,大度识体,顾全大局。
老夫人更是感动得落了泪,她说,“晚宁,虽然你懂事不怪奶奶,但奶奶终是心里有愧。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奶奶提,只要奶奶能办到的,一定成全你。
”
晚翎当然有要求,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道,“奶奶,我有两个要求。”
老夫人道,“你说。”
晚翎道,“当初江湄冤枉我推了爷爷下楼,致使爷爷摔成了植物人,奶奶因此勃然大怒,强行要走了我爸爸名下股份,转给了二叔。
现在,我要求二叔把原本属于我爸爸的股份还回来,那些股份可不是家族传给我爸爸的,而是我爸爸凭自己的本事赚来的。
当年的剥夺太不合理了,现在这件掠夺事件,必须纠正过来。”
晚翎话音才落,早已嫉恨至极的林梦怡跳了出来,“江晚宁,你可别得寸进尺,别以为暂时得到了宫先生的偏爱,就可以在江家为所欲为!”
“没错!”江平宴也愤愤不平地道,“那些股份,当初可是你父亲自愿转给我的,白纸黑字签了协议的,容不得你们反悔!”
一直恨不能将晚翎踩入地底的江伊,这时也开口道,“江晚宁,你现在虽然是江家的荣耀,但你还未真正嫁入宫家。
只要你一日未嫁入,这事就一日悬而未定,中间还可能出现很多变数。
最终成为宫家主母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你,我劝你做事还是留
一线比较好,免得日后不好相见。”
晚翎讥诮地看着江伊道,“当初警方都不能证明我行凶,可你们却借风挑拔老夫人与我们家的感情,逼得我父母不得不一再让步。
那个时候,你们可想过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对于你们,我可不准备留什么一线,日后也不打算与你们好相见,所以我今天必须做成我想做的事情。
当初你们家怎么从我们家拿走了本属于我们家的东西,现在必须一件不少地,原原本本地还回来,少一粒芝麻我都不干!”
看着晚翎咄咄逼人的样子,江平益和藤琳都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他们心中还颇为痛快。
想想当年,他们夫妻被江平宴一家逼得,就差跳楼了,而他们为了老夫人不生气,也为了江家大局,不得不搬出老宅,自立门户。
在桅雅这个宗族观念浓厚的地方,自立门户,他们承担了多少苦痛和磨难。
在家族企业里处处被排挤,唯一的女儿还不得不送去国外,女儿连续五年都不能回来一家团聚,最后还客死在他乡了。
而这些年来,他们委屈求全,被江平宴一家逼着,一口一口吞掉了多少委屈和嘲讽,简直是把尊严落在地上让
人踩踏。
这一桩桩,一件件,种种不堪回首的过往,一股脑地浮上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