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司域看着晚翎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浅浅地笑了笑,“如何不怪你?沙发不是你破坏的,还是我的伤不是你二次伤害的?”
晚翎无言以对。
沙发的确是她破坏的,他的肋骨也的确是她砸坏的。
但这些,都事出有因啊。
晚翎颇有些郁闷地道,“是你非礼在先的,而且你家的沙发那么烂差,你居然还敢躺在上面,怨不得我,是你自己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湛司域看着晚翎的小脸,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发现他刚才一铲子挖出了这丫头身体里的一个秘密。
她力量惊人,她自己却不自知。
意思就是,她以为自己很柔弱,但其实她骨子里有道霸横的力量。
他的沙发他清楚,别说她拍一下,她就是拼了命去劈也劈不断的。
他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神奇特别的女孩子。
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她是一直这么有力量,还是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偶尔发生一次。
但不论怎样,他不能轻易招惹她了,因为她下次若再这么力出惊人一次,有可能断掉的不是沙发,而是他这个人。
于是,在余下的路程里,湛司域老实了很多,不再骗她到他身边来,也不敢再使用小计谋算计她,或是沾她的小便宜。
两人保
持着对彼此都十分安全的距离。
他静静地躺着,她远远地坐着。
直升机抵达丽城,直接降落在清林医院的天台上,湛司域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
晚翎却不被允许离开,洪森命令她乖乖等在手术室外,还有几个保镖时刻看着她。
晚翎不服,洪森只丢下一句话,“这是湛先生的意思。”
晚翎便不服也得服了。
她的护照还在湛尚廷的手里,拿不回护照她离不开这里,而且这是湛尚廷的老巢,他不允许她离开,她很难飞得出去。
整台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晚翎就安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了三个小时。
当湛司域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晚翎才知道,他真真是个疯子,他居然拒绝使用麻药,全程都是清醒着挨过来的。
这让晚翎更加恐惧了,这人对自己都这么狠,那对她更不可能有仁慈,她万不能过分招惹他。
更令她不解的是,才刚刚手术完,他拒绝住院,要求立刻回家。
于是,她又跟着他登上私人直升飞机。
湛司域是连人带床一起抬上飞机的,晚翎被要求守在他的床边。
看着他刚刚经历手术,虚弱至极的样子,晚翎沉默着。
虽然她讨厌他,但与一个病号吵架,也不是君子
所为,所以她低眉垂首不说话,这是最仁慈的选择。
湛司域静静地看着她。
此前他拒绝使用麻药,就是不想让自己昏睡,他怕她跑了。
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会生起这种感觉,总担心自己一睡她就会消失不见,他想要时时刻刻看着她,掌握她的消息。
为此,他不惜忍受刀割血肉的疼痛。
但忍一时之痛可以,长时间忍痛他也吃不消,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刻他依旧在忍受着疼痛。
胸、部的伤口,以及断骨的疼痛,一直折磨着他。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想与她说话,因为她的声音可以安慰他。
于是,他声线沙哑地道,“丫头,给我倒杯水。”
晚翎看了他一眼,乖乖去倒了杯水,见他躺着不方便喝,她便又找了根吸管,照顾着他慢慢将水吸进去。
大约喝了半杯水,湛司域松开了吸管。
“还要喝吗?”晚翎关切地问。
“不要了。”
晚翎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再次低眉垂首,保持沉默。
湛司域看着她,微微地笑了,这姑娘心地善良,那么讨厌他,却还是愿意照顾他。
“你不要总是沉默。”他说。
晚翎抬起头,蹙着双眉看他,“要我说什么?”
“随便说
点什么,总之不要给我摆这张臭脸。”
“湛先生,你什么时候把护照还我,放我自由啊?怎么说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欺负我吧。”
湛司域低低地笑了,“哪里有欺负你,我一直都想报答你的。”
“你的报答就是欺负我啊,说什么以身相许,你分明就是想沾我便宜。”
晚翎不服气地瞪着他,“我很奇怪了,你这样的大人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为什么偏偏难为我这种长相大众的女孩子?
难道你吃惯了大鱼大肉,也想尝尝小青豆?
可我必须得提醒你,我这样的小青豆其实一点都不好吃的。”
说着说着,晚翎的表情颇显幽怨,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似的。
湛司域越看她越是觉得可爱,如果他此时有力气,他一定忍不住起身去捏捏她的脸。
从她的话里,他又确定了一件事,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戴着假面,以为自己天生就长成这副普通样子。
那么由此可以判断,她的假面是她父母自幼就为她戴上去的,她一直都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