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翎拿出一枚银针,向湛夕葭丢了过去。
正中小腿肚,湛夕葭扑通一声,摔趴在铁门之里。
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被一段段铁条,切割成细碎的光束,一束束洒落在铺了厚厚毛毯的地板上,光影陆离。
晚翎犹如老钟,安然地坐在沙发上,声线渐而平和下来,“湛小姐,我是来给你瞧病的。”
湛夕葭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晚翎稚嫩的脸,忽而不屑地笑了,“不过是个小女孩,你能懂什么医术?”
“是你弟弟湛寒澍请我来的,你不信我,总该信他。”
“他病急乱投医,我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希望过后全部都是失望,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败的痛苦。”
湛夕葭哭了起来,毛脸埋进膝盖里,呜呜咽咽。
晚翎走过去,抓起她的手腕,细细把脉。
脉象映证了她此前的判断,湛夕葭这是中毒的结果。
这种毒极其罕有,她也只是在古医书上见过。
据易老讲,这种毒是几百年前,一位医术精湛的邪医研制出来的,至今流传在世上的,只剩寥寥几颗,也不知都在何人之手。
不知是谁会拥有这么罕见的毒药,还实施到了湛夕葭的身上。
湛夕葭哭得伤心欲绝,倏尔从晚翎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腕。
她乞
求地说,“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我不想看见你这么美丽的脸,这更让我觉得自己像只鬼。”
“你的病,我能治。”
“你说什么?”湛夕葭猛地扬起毛脸,定定地看着晚翎,“你到底是谁?”
“我妈妈叫藤斓。”
“藤斓阿姨……”
湛夕葭自然知道藤斓是谁。
当年湛寒澍得了罕见症就是藤斓治好的,她曾崇拜藤斓为医神。
她也知道藤斓有个女儿。
当年藤斓去湛家庄园为湛寒澍治病的时候,她还带着小晚翎捉过蝴蝶。
“你是晚翎?”湛夕葭双目炯炯地看着晚翎问。
晚翎浅浅地点头,其实她的印象中,也有湛夕葭儿时的影子。
那个春和景明的下午,那个漂亮温柔的小姐姐,拉着她的小手穿梭在花丛里。
“你真的能治我的病?”
晚翎又浅浅地点头。
湛夕葭激动地抓住晚翎的手,“我真的可以好起来吗?”
“可以,只要你听话,按我说的去做。”
“你说你说,只要让我重见阳光,我都听你的。”
晚翎将湛夕葭扶起来,“现在,请你走出这间囚室,去肆意沐浴阳光。”
湛夕葭立刻向后退去,连连摇头,“不,我不出去,我是鬼,我不能见太阳。”
晚翎怜惜地抚了抚湛夕葭的乱发,
“夕葭姐姐,阳光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你应该去拥抱它,就像小时候,你带着我捉蝴蝶一样。”
湛夕葭目光讶异,“你还记得?”
晚翎笑着点头,“还有印象。”
“你那时还那么小,怎么会记得?”
“我从前可是天才少女。”
“对,你是天才少女……”
湛夕葭复又上前去拉晚翎的手,但看到晚翎白皙柔滑的肌肤,她又自惭形秽地缩了回去。
晚翎坚定地握住了湛夕葭的手,带着她向外走,“走吧,去看一看外面的阳光,和精彩的世界,相信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一楼客厅,正在发生争吵。
“妈,您不能上去。”
“为什么不能上去?我要去看我的夕葭!”
是湛寒澍和他的母亲苏臻。
湛夕葭站在楼梯拐角处,又要退缩。
晚翎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不允许她退缩,“夕葭姐姐,身体上的病我帮你治,心理上的病,你要自己克服。”
想了想,湛夕葭勇敢地向楼下走去,并喊了一声,“妈。”
所有人都震惊得呆住了。
看着湛夕葭独自走下来,个个目瞪口呆,甚至有胆子小的女仆,已经在瑟缩地后退了。
这位湛小姐发起脾气来,会伤人的。
苏臻惊讶地看着多年不曾下楼的女儿,
“夕葭,你……”
继而她雷霆震怒,“是谁把铁门打开的?”
“是我。”湛寒澍道。
“为什么打开门,你是想害死你的姐姐吗?”
“妈,我不会再寻死了,”湛夕葭上前握住了苏臻的手,“妈,我不会再让您操心了。”
苏臻顿时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女儿。
其实这么多年,她已经接受了,女儿由白天鹅变成丑小鸭的事实,只要她健康活着就好。
苏臻对外人虽然刻薄,但很爱自己的孩子。
突然看到晚翎从楼上走下来,苏臻怒问道,“寒澍,她怎么在这里?”
湛寒澍还没有从湛夕葭下楼的震惊里回过神来,本能地回答道,“是我带她来的。”
苏臻责怪道,“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因为我能治好湛小姐的病。”晚翎走下最后一级楼梯,抢答道。
“你?”苏臻置疑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