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伤感和重逢的喜悦,相互交织碰撞,让晚翎激动得失去了理智。
她拼命向前跑,边跑边喊,“沛川哥!沛川哥!”
一声接一声。
不过五分钟,整个基地的人都知道了,有个女孩在发了疯地寻找她的沛川哥。
正在试飞场地与朋友聊天的金沛川,很快也得到了消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匆匆与朋友道别,便转身去寻她。
才走出几步,便看到穿着雪白浴袍的女孩,哭着向他奔来,她光着脚,长发在风里飞舞。
“沛川哥!”她像小时候那样,脆生生地喊他。
金沛川的心一下子就溃堤了,想也不想就大步向她走去。
他背后即刻响起了朋友们调侃的口哨音。
他们都以为,他与女孩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他没办法与他们解释,女孩是他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光亮。
她是他心中信仰的女神,哪怕她比他小。
当年若不是遇到她,他早就对腐烂的生活失去信心,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沛川哥!”晚翎一下子扑进金沛川的怀里,紧紧地拥着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她想了很多年的画面,她曾发誓,再见到他,要对他说一万次对不起。
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失
去一根手指,才会遭遇那些污蔑与磨难。
再相逢,金沛川一直都表现得洒脱朗毅,而且有兴致和耐心逗着她玩,而此刻他也红了眼眶,神情激动。
他紧紧地拥着怀里的女孩,用脸颊摩擦着她的秀发,笑中有泪,“我还以为你需要更多时间才能认出我,或者你根本把我忘了。”
她怎么可能忘了他!
晚翎倏而抓起他的左手,摘掉那只黑皮手套,果然,他没有小指。
当年杜西华命人用铁锤生生锤掉的画面,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那么血腥,那么残忍。
她紧紧地攥住他的手,哭得像个孩子,“还痛不痛?”
金沛川揉了揉她的头发,“都那么多年了,早就不痛了。”
“对不起!”
“不许再说对不起!”
他严肃地制止她说对不起,他从来都不需要她的对不起。
她永远不会知道,她对他有多么重要。
他一直都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她那么纯净,漂亮,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
她像阳春白雪,净化了他残破肮脏的灵魂,给了他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突然瞥见她光露的脚,他心疼不已,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向休息室走去。
待回到休息室,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沙
发上,又跑进浴室拿了湿毛巾出来,跪在地毯上仔细地为她擦去脚上的污渍。
“都已经长大了,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出门不穿鞋子,脚扎破了怎么办?”他责备的话语里却满是爱怜和宠溺。
小脚被他握在大手里,晚翎没有感觉到一丝不适,心里重温着年少时被他关怀的日子。
她依旧哭得梨花带雨,声线哽咽,“沛川哥,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
“关了两年少管所,出来后,因为身手不错,有幸被一位富翁看中,跟着他去了d国。
有一次他遭遇暗杀,我替他挡了两枪,大概是感动了,就收我做了义子,还培养我。他无儿无女,去世时把家业都留给了我。”
明明是一段辛酸经历,他却说得风趣幽默,还笑着向她摊了摊手,“你看,我把义父的公司做大做强了,现在也算成功人士了。”
可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晚翎越是心疼难过,“沛川哥!”她再次拥住他,“以后我来保护你。”
金沛川不禁笑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不哭了,沛川哥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再也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
晚翎开心地抹了抹眼泪,明知故问,“在河边的时候,你朋友说你在找
一个人,找谁啊?”
他宠溺地看着她,“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千里万里回来寻找?”
晚翎眼底的幸福愈加浓稠了几分,“那你在车上说有个妹妹,能不能介绍我认识她?”
他还是宠溺地看着她,“天才少女又不是批发来的,我还能有几个天才妹妹?”
晚翎忽而笑出了声音,在这苦难的人生里,有一个人总牵挂着你,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
“沛川哥,当年分别时我才十岁,现在都二十一岁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晚翎全身都笼罩在了幸福的晖光里。
一个人怎样都认得你,那说明他爱你爱到了骨子里,他看你已不是看容,而是看骨。
何其有幸,她认识了金沛川。
“沛川哥,我还以为我会永远孤单一个人,现在终于又有家人了。”
“我也是!”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目光深厚如海,“我们重新建一个家,一个再也不敢有人踢门的家。”
晚翎却未敢点头答应。
因为她是个没有前途的人,将来她只是一俱被宫慕深养在古堡里的生育机器。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