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翎跑到车窗边,忽而怔住了。
在这荒山野岭,没有都市繁华作背景,突然遇见这样一个英俊朗毅的男人,感觉说不出来的奇特。
大多数人第一直觉是,从这里经过的都应该是胡子拉渣的糙汉子。
大概男人也同样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会突然遇见她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妙龄姑娘。
他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询问,“需要我帮忙?”
晚翎只觉得这声线磁感好听到了极致。
湛司域的声音就特别好听,有种醉人的华丽感,但他不正经,听他说话总觉得邪诡。
而面前这个男人,他的声线里有种温暖的味道,就像经过专业训练的电台播音主持人。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先生,我能不能搭你的车?”
男人勾唇笑了笑,“想去哪里?”
晚翎忽而觉得这笑容有点似曾相识,“丽城。”
男人推门下车。
待他双脚落于地面,完全站立在她面前,晚翎这才发现,他不但五官英俊,身材更是英姿挺拔。
一头苍劲的短发,黑色休闲衫,黑裤黑皮靴,外罩一件黑色长款大风衣,他还戴了副黑皮手套。
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她看他时需要抬眸仰望。
他笔直地站立在她面前,恰巧把初升
的阳光挡住,完全将她罩在了阴影里。
也不知怎么的,莫名从他身上得到了安全感,他让她想起一部漫画书里守护神的样子。
他低眸看着她时,有细碎的笑意荡漾在眼角,“不怕我半路起歹意?”
女孩子都怕错搭了黑车,但晚翎不怕,有武艺傍身的女孩总是多出些许自信。
“不怕,你看起来很正派,我赌你不会伤害我。”
“呵呵呵……”
男人低低地笑起来,他愉悦地侧扬了下头,便有阳光从他眼角处擦过来,落在她的脸上。
他的笑容再一次让她感觉似曾相识。
继而,他笑意潋滟地上下打量着她,晚翎也低头看了下自己,忽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实在太狼狈了。
白色运动套装刮破了好几处,还蹭得黑糊糊的,鞋子前头破了洞,灌满了泥水,稍跺一跺脚,就是全身尘土飞扬。
不用想也知道,头发一定也脏透了。
好在她刚刚在河里洗过手和脸。
“走了很久?”他问她。
“嗯。”
“为什么一个人、流落荒野?”
“一言难尽。”
他不再问,拉起她的手腕走到副驾驶处,亲自为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此刻晚翎反而不好意思上车了,“我……会弄脏你的车子。”
车子里非常干净,就像他的人一样,透着清爽。
“你不是说我看起来像个正派人么,正派人不拘这点小节。”
他直接将她按坐在副驾驶上,关好车门,又绕过车头,坐回驾驶室里。
观察了她两秒,他便将自己的大风衣脱下放在她的膝盖上,“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穿吧。”
走了整整一夜,春寒料峭的,晚翎的确冷透了。
这件风衣还带着他的体温,只是摸一摸都感觉被关怀了。
“谢谢。”
她直接将风衣穿上了。
他看起来真的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她也不必矫情。
他又体贴地开了暖风,道,“我的确要去丽城,你搭我的车没错,但是我中途要去办点其他的事情,你愿意和我一道吗?”
晚翎点头同意,总归没有别的车可搭。
男人发动车子,重新上路,“你现在可以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他侧颜亦透着温暖,晚翎看了他一眼,又莫名生起一股子熟悉感,很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但只是搭个车,问多了不礼貌。
走了一夜她也的确累极,车子晃动起来,更是困意滚滚,不知不觉她真的睡着了。
人疲惫到极致的时候,会睡得特别沉,晚翎深深入眠,俨然都忘了身在一个陌生人
的车上,需要警惕。
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车窗暖暖地铺在她的身上。
车子停在一条小河边,那个英俊的男人不在车里。
她坐直身体向窗外瞧去,看到开阔的河滩上支起了十几个帐篷,一群大男人正在烧烤做饭,那个英俊的男人就在他们中间。
当她看过去的时候,恰巧他也转过头来,下一秒,他就抬步向车子走来了。
晚翎适时落下车窗,男人俯身看她,眉深目朗,“下车吧。”
晚翎依言下车。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指着不远处某个帐篷,“那里可以洗澡,这是刚在路上集市买的衣服,你将就着穿一下吧。”
她居然都不知道曾经路过一个乡村集市,睡得实在太沉了,还好他没有起歹意。
她接过衣服,去了他所指的帐篷。
荒山野岭不比市里,所谓洗澡的地方,就是一只大木桶。
她摸了摸桶里的水,居然是温热的,旁边还放着廉价的香皂和洗发露,想来也是从集市上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