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她再次咬到自己的舌头,湛司域将自己的手送进了女孩嘴里。
女孩的牙齿深深地嵌进他的肉里,血液汩汩地流淌出来,他却连眉头也没有蹙一下。
任由她撕咬着,他用另一只手快速操纵,将潜艇升回水面,移进舱里。
他抱起她奔进别墅,对着仆人大声吩咐,“叫医生过来!”
他只想折磨她,可不想她死。
半个小时后,医生给晚翎打了镇定剂,她才安静下来。
湛司域将手从她嘴里慢慢移出来,发现手背已经血肉模糊。
“湛先生,这个女孩以前受过刺激,患有应激性癫痫症,平时没有关系,一旦遭遇相似场景触发记忆,就会发作。”医生说。
湛司域对晚家的事多少了解一些,知道晚翎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他偏头看向睡在床上的女孩,发现她红唇微动似乎在说什么,但听不分明,只能偶尔捕捉到一两声抽泣。
他俯身凑近她的唇,隐约听到她在哭诉,“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弄丢了弟弟,对不起,对不起……”
此刻哪里还有迷惑他时的妩媚、狡诈,甚至刚强、阴险。
她柔弱得像只受伤的小兽,可怜巴巴地寻求着庇护,当他凑近的时候,她立刻就拉住他的
衣领,汲取他脖颈间的温暖。
她一遍一遍乞求着,“别走,求求你们,别走。”
湛司域保持着这个姿势僵硬了很久。
原来剥开防卫的外衣,她是这样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孩。
不过他没兴趣同情她,谁的人生不磨难坎坷,他早就冷心冷肺了……
晚翎醒来的时候,意识略有些飘渺。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窗帘,华丽的水晶灯投洒下橘黄色的暖光,将她苍白的小脸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头有点痛。
微微偏头,看到昨夜那个魔鬼男人,正坐在床边,眼神如线般交织,网在她巴常大的小脸上。
魔鬼的安静只会让人更加不安。
哪怕他此刻看起来温和无害,但昨天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紧张地坐起来,抓着被子倚在床头,“湛先生,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声线嘶哑,嘴唇干涩。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他,最狼狈最脆弱的一面被魔鬼看了个透,根本不是一件好事情。
“想看日初吗?”他问她,仿佛从来没有发生昨晚的事。
晚翎怔了一下,听他继续说。
“有很多人背着相机趁夜爬上七芒山,蹲守很久,只为拍到这里最美的日初。
但没有人知道,在凰崖上看到的日
初才是最美的,他们是坐在人间看日初,而我们是坐在云上看日初。”
云上看日初。
晚翎有点心动。
倘若不是和魔鬼一起的话,那应该是件美好的事。
湛司域主动掀开被子,“走吧,时辰快到了。”
晚翎一惊,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她穿着软柔的棉质睡衣睡裤,不是那件露肩的红色长礼服。
她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他,倘若昨晚他对她做了什么,那么她的人生将会出现重大转折,她必须提前做好应对那个人的准备。
“女仆帮你换的。”他读懂了她的眼神,给出解释。
晚翎也细细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确定真的没有发生什么,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自幼得了应激性癫痫病,才让魔鬼放过她一次?
在她怔神间,他转身出去了。
很快有女仆进来照顾她穿衣服。
昨天的高跟鞋丢在了凤崖上,女仆送来的是新鞋子,一双软软暖暖的米白色运动鞋。
女仆又将一件米白色的毛呢大衣披在她的肩上。
“晚小姐,您需要穿厚一点,凰崖上夜里气温很低,穿的少了,怕是还没等到日初,就冻僵了。”
晚翎乖乖穿好。
大衣的吊牌都还没有拆
,想来也是夜里新送来的。
其实她始终不明白,湛司域为什么要带她看日初,但她不敢违逆他的安排。
准备妥当,她在女仆的陪伴下下楼,走出别墅,来到墅前的草坪上。
湛司域早已站在崖边。
他穿黑色毛呢大衣,双手背在身后,如画里的一棵树,笔直,高大,却没有温度。
山下即将入夏,春花大多凋落,但这里晚了半个时节,樱花正开得烂漫。
地面上落了一层雪白的花瓣,鼻尖满是沁凉的馨香。
果真是站在云上。
崖前白云翻滚,看不到一丝人间烟火,远处天际已经微微泛红,将附近的云团染了一条绯边,那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
晨风有点凉,将她的长发吹向耳后。
略迟了迟,她还是抬步走到他的身边。
湛司域微微偏头,清晰地看到了她精质的侧脸,还有戴着银色蝴蝶形耳钉的小耳朵。
她的五官不论单看还是组合在一起,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肌肤白净得看不到一点瑕疵,甚至毛孔都小得可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