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见到了天子。
不过并不是私下里碰面,而是在朝会上。
杜谦毕恭毕敬的下跪,对着天子行礼道:「臣越州刺史杜谦,叩见陛下!」
帝座上的天子,看了看杜谦,皱眉道:「杜卿起身罢。」
杜谦站了起来,抬头瞥了一眼皇帝,以及几个宰相,然后目光飞快的看了看站在前列的三个节度使,随即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了。
「朕不是下诏,诏那李云进京吗?怎麽杜卿到了,那李云却不曾进京来?」
皇帝陛下看了看三个节度使,阴沉着脸说道:「再有,昭定元年一直到如今,江东各州郡的钱粮,朕一丁点都没有瞧见,那李云到底想要干什麽!莫非想要自立吗!」
皇帝陛下给李云下的诏书,是明旨,所有人都能知道,既然是明旨,三个节度使自然是知道的,甚至是他们授意的。
因为他们也不是没有对李云动手的动机。
杜谦想了想,开口道:「陛下,李使君是三道招讨使,却并不负责具体地方的政务,各州郡钱粮的事情,似乎应该过问各州郡衙门。」
「臣治下越州,钱粮一点没少,俱都上缴朝廷了,越州今年的秋粮,臣回去之后,也尽快送到朝廷里来。」
「至于李使君为什麽奉诏来京,臣就不知道了,他应该给陛下上了分说的奏书。」
皇帝瞥了一眼杜谦,淡淡的说道:「他是给朕上书了,说他病了,无法奉诏来京,偏偏就病的这麽巧,要真是病得厉害,还能担任东南要职吗?」
「还有杜卿说钱粮,是江东各州郡的事情,难道是要朕下诏,免去江东各州郡的官员?」
杜谦跪在地上,低头道:「此是圣心决断,亦或是各部议罪,臣不敢置喙。」
「好一张利口。」
皇帝低哼了一声,开口道:「朕先前被迫西巡,朝政耽搁颇多,想来地方上,也多有动乱,这是朕的过错。」
「李云能够镇定东南,也算是他的功劳,朕便不罚他了,杜卿这一趟进京,还要返回东南?」
「是。」
杜谦低头道:「陛下,臣越州刺史职,还有半年左右时间才期满,此次回京,主要是听闻家里遭了难,回京探望家人。」
皇帝陛下沉声道:「擅离职守,也是罪过。」
杜谦跪地道:「臣知罪,伏请陛下治罪。」
皇帝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杜宅被火烧这件事,朕也有所耳闻,安仁坊几百年的宅子,殊为可惜。」
「朕便不罚你了。」
皇帝陛下缓缓说道:「但是东南钱粮,不能说不交就不交了,你这趟回去,不要再任越州了,转任金陵尹,另兼管江东各州郡钱粮赋税之事。」
「再持朝廷文书,替朕转告李云。」
皇帝陛下沉声道:「江南的赋税钱粮,对于朝廷来说,至关重要,昭定二年的秋粮,无论如何,务必要交到朝廷里来,否则朕便不能念他的功劳,再加放纵了。」
说到这里,皇帝看了看几个节度使,继续说道:「朝中大臣,也不能容他。」
杜谦跪直了身子,然后再一次下拜,低头道:「臣多谢陛下拔擢之恩!」
「臣回东南之后,一定将陛下的圣训,原原本本的…」
「转禀李使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