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费听晟先是一怒,随即笑了起来,道:「原来是名门之后,好啊,本将最喜欢跟名门之后打交道了,本将亦是名门之后,本将出身党项大族费听氏,亦是千年世家,身份也不比你低。」
颜泽文闻言大笑起来,道:「蛮夷之邦,也敢大言自己是名门,真真是笑死个人,还千年世家,再往前退两百年,你们还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呢!」
费听晟闻言也并不生气,呵呵笑道:「你们既然这麽厉害,那又为何沦为阶下囚?」
颜泽文亦是冷笑道:「野蛮人也就只善于刀枪罢了,你以为就这,我们就怕了你了?」
费听晟认真道:「你们宋人还是这麽自大,现在不是唐朝,也不是汉朝,你们现在北有大辽,西北有我们大夏,西方有吐蕃丶大理,南方有交趾,群敌环绕,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早已不是万国来朝的时候了,哪里还有这般自信?」
颜泽文昂首道:「我们汉人历来不屈不挠,汉高祖有白登山之围,唐高祖有暂避突厥之举,可现在匈奴在哪里,突厥又在哪里?而我汉人,依然屹立世界之巅!
你们西夏丶辽国等,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待我大宋出一绝世名将,到时候你们也就没了。」
费听晟闻言大笑道:「绝世名将……就你们宋朝对武将之防范,就算是有绝世名将,也是束手束脚,难以成事以,我听说你们有一个叫狄青的,不也是忧惧而亡麽,除非,你们宋朝改朝换代,才有可能啊。」
颜泽文闻言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始终相信,我汉人终有一位领着汉人前进的这麽一个人出现的,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末日!」
费听晟闻言笑着摇摇头,转移了话题,道:「我看你也是个妙人,你便留在我的麾下吧。」
颜泽文昂起了头颅,道:「我颜氏子,如何会从贼,你可以将我杀了,要麽就放我回去。」
费听晟劝道:「你跟着我回夏,一路上会舒服很多,你跟着那些俘虏一路,你可能活不到到达的一天。」
颜泽文呵呵一笑:「死又何妨?」
说着昂首挺胸便往外走,费听晟的亲兵拔刀要砍,却被费听晟给止住了,费听晟道:「是个有骨气的读书人,罢了,让他跟着其他俘虏一起回吧,等到绝望的时候,他的想法自然就有所改变了。」
佐将笑道:「这些宋人腐儒就剩一张嘴巴硬了……」
他顿了顿道:「……将军,咱们就这麽回去?这一次咱们费听氏可没有捞到什麽好处,您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打过几次仗,却被派来押送俘虏,这梁家人也太欺负人了!」
费听晟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哼了一声道:「梁氏兄妹欺人太甚!我费听晟战功赫赫,不仅不让我当主将,连一个前锋都不给我,还让我当押送俘虏运送战利品的后勤官,真是气煞我也!
不过无妨,现在这种打法看似有效,实际上也难以撼动宋朝的,让他们去打吧,咱们正好保存实力,等到他们打不动了,以后就看我们的了。」
佐将叹了口气道:「这宋人也忒不争气,一点意思都没有,就这麽当缩头乌龟,他们都让我们大夏拔除数百堡垒,偏偏就是不敢出来堂堂正正一战,看来永乐城一战,他们是连卵子都没有了。」
费听晟一脸抑郁,道:「我费听晟一世英雄,治平四年战种谔,熙宁四年宋宰相韩绛统兵建抚宁丶罗兀城以期控制横山,我作为先锋先后攻破二城。
元丰四年,宋朝悍然入侵大夏,五路大军气势汹汹而来,泾原路刘昌祚部作战勇猛,乘胜直抵灵州城下攻城,当时便是我守灵州。
呵呵,某守灵州经受数万人围攻十八日而不克,之后我掘黄河渠水灌淹宋军营地,又断绝其粮饷之道,宋军士兵因冻溺饥饿而死者众!
而在永乐城之战中,我带兵抢渡城东无定河,与宋军激战于城下旷野,我费听部驰骋冲杀,锐不可挡,宋军尽被击溃,这才奠定了永乐城大胜的根基!
可恨那梁氏兄妹,大权独揽,竟是将我费听氏排除在外,着实可恨!」
佐将亦是恼怒道:「他们既然不用咱们,那咱们就走,咱们回部族去!」
费听晟叹了一口气,道:「回去过小日子也是无妨,反正也饿不死。
只是,我费听晟一世英雄,满腹兵书,本可以成为名垂史册的名将,但这宋人太脓包,竟是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一个将军,若无像样的对手,又如何能够成为名将?」
费听晟哀叹连连。
佐将安慰道:「您也别太难过,总有机会的,宋朝是脓包了些,但大辽那边却是有名将的,总有您发挥的机会。」
费听晟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梁氏兄妹大权独揽,现在还将我这个能打仗的排除在外,他们这帮废物能打垮宋朝才是咄咄怪事。
既然打不垮宋朝,那又如何可能再去得罪辽国,所以,辽夏之间要起冲突的可能性并不大。
我已经四十多了,现在是我身体丶经验最为鼎盛的时期,这个时候不让我打仗,再过些年,我就老了啊!」
费听晟满腹抑郁。
然则他很快却是振奋了起来。
佐将随后过来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