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压他一压,再这麽下去,他很快便要成为自己的劲敌了!
呵,官家今日又将大家召集过来,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啊,上次的地洞子议事,便一下子将苏允的官职连提三级,一下走了别人十几年的路。
今日官家又将大家叫过来,呵呵,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这又是要当着这些功绩面前拔擢苏允了吧?
不过王珪心中亦是无奈。
在这些无可辩驳的功劳面前,又有一个非要提拔苏允的官家面前,他可以说一些话来阻拦,但大势如此,他能做的却是不多。
毕竟,这里还有蔡确以及章惇这两个奸贼在呢!
果然,下一刻便听到官家道:「诸公觉得此事是否有假?」
赵顼这话一出,蔡确立马笑道:「二百多人口述在此,若是有假,届时派一吏员一问便知真假。
就算是要伪造军功,也不可能用这麽笨这麽容易拆穿的方法。
而且这请功的还不是苏允本人,而是一路经略使种经略。
种经略为人刚硬不阿,连之前徐知制都压不住他,臣想不出来老太尉有什麽理由去替苏允伪造军功。
所以,想来造假的可能性不高,臣认为,此事该当是确凿无疑。」
章惇前面将苏允摘出来,但这会儿给苏允争功的时候,却是分毫不让,道:「臣完全认同蔡相公的看法,而且,眼前近百党项人的首级便在这里,其中面目中箭的可不少,正好与士卒口述符合!
认证丶无证丶利益干系等全都说得明明白白,臣认为,此事乃是确凿无异矣!」
赵顼看向王珪与张璪。
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面前,二人自然不会说其他混淆视听的话语,那样只会让人质疑用心。
赵顼可不是什麽昏庸之主,这位就算是算不上英明神武,但用一个刚愎自用来形容也不是不可以,若是倾向过于严重,难免会令其反感,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于是王珪与张璪赶紧道:「臣亦认同。」
赵顼笑着点点头道:「既然功劳没有什麽问题,那诸公便议一议该怎麽酬功吧。
咱们大宋与党项人打仗上百年,一次性收割这麽多的铁鹞子首级,这可是第一次,这是大功!」
赵顼一句话便先给此事定了性,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打仗上百年丶一次性丶铁鹞子首级丶第一次丶大功这些字眼,都在提醒着所有人:朕要重重封赏苏允!你们莫要自误!
此话一出,王珪神色如常,但心下的警钟又再次铛铛铛响起,张璪亦是微微皱眉。
两人不说话,章惇不太好说话,他毕竟是苏允的岳父,总不好第一个出来给苏允要官。
而这里只有一人可以先说话,愿意说话,自然是蔡确了。
蔡确对苏允的崛起算是乐见其成,虽说苏允出身乃是眉山苏氏,苏轼兄弟算是旧党,但苏允与章惇结亲之后,其亲近远疏可不好说了。
苏轼兄弟与苏允只是族亲,苏允的成长过程之中,苏轼兄弟两人可没有怎麽操心过,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
而章惇的女儿章若却是天天在苏允枕边,其中亲疏远近可还真不好说了。
而现在只要自己对其多加拔擢,那苏允在其他的派系之中看来,他便是属于自己这一派系的。
呵呵,自己派系有这麽一个年轻人崛起,那也是一件大好事。
关键是,这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蔡确道:「臣听闻种经略背生痈疽,卧病在床,已经难以视事,朝廷应当早做准备。
臣认为,官家应当卸下种经略身上重负,让其好好休息。
当下就有好机会,苏居正擅军略丶有军功丶亦擅治民,可替朝廷镇守鄜延路!」
此话一出,连章惇都忍不住侧目。
蔡相公,你是真敢说啊!
一路经略使那是什麽,那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一路的军政丶民政全都归于一身,其下的都总管丶副总管丶钤辖丶都监同签书等等,名为佐官,但实际上皆受经略使节制!
而且,经略使还通常身兼这一路最大最富庶最重要的一个州的知州。
也就是说,在军事路里,经略使便是真正的第一人,还是那种没有掣肘的第一人!
这样的职位,非朝廷重臣不可担任。
苏允不过一正六品下承议郎,怎麽当担得起一路经略使的差遣?
果然,此话一出,张璪立马就炸了,就差些跳了起来,道:「蔡相公,朝廷用人哪有这般草率的,一路经略,非朝廷重臣难以胜任!
苏居正去岁才刚刚步入官场,岁不过二十,官不过承议郎,区区六品下,怎麽有资格担任一路主官,此事万万不可!」
蔡确呵呵一笑道:「有志不在年高,苏允虽然资历不高,岁数也尚且年轻,但其行止有度,性情稳重,本来便是经义大家,不可以常人度之。
不信且看苏允入仕以来所作所为,便可知其慎重比一些老臣都要好不少。
李清臣清理惠民河,不听苏允劝告,激起民变,后官家让苏允接手此事,蔡村立即服软,甚至蔡村自己组织人手,主动清理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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