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
元宝儿看着人头涌涌的场面有些怕了。
张清荷扫视了一下四下,果断道:「咱们去龙津桥旁边寻一个茶社等着,那里乃是交通要道,亦有许多人在那里等候消息,那些通报拿赏钱的很多也会经过那里,谁中了咱们都能够知道的。」
元宝儿有些遗憾道:「这个不重要啊!我想看的是那些捉婿的啊!
你想想,那些平日里装腔作势的读书人,被捉婿人捉鸡仔一般塞进轿子里。
那些读书人明明心里十分乐意,还要装出一副:诶诶,你们不要抓我啊的模样,那才是好玩呢。」
张清荷听得有趣,亦是哈哈大笑起来,引得路人对她们屡屡侧目,本来漂亮的女孩子就少见,这麽一个豪放的女子,自然更加引人注目了。
张清荷却是不管这些人的目光,她从九江楼那个樊笼中出来,心无挂碍,早就恢复了本性。
张清荷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对苏允被塞进轿子诶诶叫唤的场景亦是十分期待,但立马想起了一个问题:苏允上次在贡院被堵了一次,这一次他会去吗?
肯定是不会了!
顿时兴致去了一半。
张清荷摇摇头,道:「里面人太多,不去了,走吧,咱们去龙津桥那里看热闹去吧。」
元宝儿有些遗憾,但也只好如此。
两人沿着大街往皇城方向而去,元宝儿虽然有些遗憾,但很快注意力又被街边的小吃给转移了,走了一段,嘴巴便塞满了东西,鼓鼓的跟小松鼠似的。路旁有一辆马车经过,马车车帘被人用两只手指头捻起了个角,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街上热闹场面,忽而看到了张清荷两人,明显愣了一下。
窗帘被悄悄放下。
柳香兰与青年道:「我刚刚看到了张清荷。」
青年一下子扑到了窗边,掀开一点看了看,随后扑到另外一边车窗,快速打了个手势,人群之中有人快速接近,青年嘱咐了几声,那人隐入了人群之中。
柳香兰诧异道:「你这是做什麽?」
青年回过头来与柳香兰笑道:「留一条备用的路子。」
柳香兰只是稍微一想,便道:「你怀疑张清荷跟苏允在一起?」
青年呵呵一笑道:「张清荷舍弃花魁身份,自己给自己赎身,不就是为了苏允麽,我原本以为这只是她的脱身之计,但现在看来,或许真是冲着苏允来了。」
柳香兰道:「她好不容易从风尘之地脱身而出,咱们还是莫要去打扰她们了吧?」
青年看了一下柳香兰,点头道:「只要咱们这边进展顺利,我自然不会去打扰她们。
不过,她若是当真跟了苏允,你们以后也是会经常在一起的,不是你说不打扰就不打扰的。」
柳香兰有些恍然。
后面一阵躁动声传来,青年顿时警惕扑到后面,掀开一角观看,随即松弛了下来,笑道:「放榜了。」
果然,一阵高亢的声音快速从街道飞驰而过。
「江州公孙元老爷高中!江州公孙元老爷高中!高中二百三十九名!」
声音呼啸而过。
柳香兰忍俊不禁,道:「二百三十九名也叫高中?」
青年笑道:「领赏嘛,不喊高中怎麽领?」
马车缓缓向前,一阵阵高呼高中的声音呼啸着飞驰着往各处而去。
柳香兰道:「我记得当年在上京看过的发榜,好像也差不多是这样子,那一年,你是探花郎吧?」
青年摇摇头道:「以后不要再说大辽的事情了,人多口杂的,被人听到了,又要造杀孽的。」
柳香兰顿时闭上了嘴巴。
只是想起来当年的青年意志风发的模样。
……
「榜单贴出去了?」
开封知府胡宗俞问道。
「贴出去了。」手下回道。
胡宗俞点点头,摆手让手下出去。
他叹了口气,这番作为可真是有违他的本心了,但是官家既然发话,他又能如何?
开封知府是所谓四入头,当了开封知府,意味着打通了通往宰执之路,可并不意味着他便能够走上去那一步,能否走上去,还得看坐北朝南的的那位官家。
呵呵,这事情若是泄露出去,便是国朝百年来最大的丑闻了。
官家插手科举,指使主考官泄露题目,还要将其点为解元郎……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这麽荒谬的事情就在自己手上完成了。
呵呵,为了将其点为解元郎,自己不惜与副考官何正臣正面对刚,最终以主考官的威严强行压下,将苏允点为解元郎。
不过,这事情自己却是问心无愧,除去题目是泄露的,那苏允的答题可是精彩得很,任是拿给谁看,都得说一句解元郎名副其实!
胡宗俞拿起来一本书,上面赫然写着《孟子集注》。
胡宗俞看了一会,呵呵笑了起来,低声道:「官家要栽培苏居正,我等正人君子大约又要归朝了,那些奸邪之辈的日子也快到头了吧?」
胡宗俞的立场是站在旧党这边的,这也大约为什麽官家胆敢让他去做这个事情的原因。
苏允是苏轼的侄子,天生便是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