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可意没有错过怜儿眼里的这道不满,只轻轻勾了勾唇。
“不必多说,只要你记好了,经过这次”苗可意故意停顿了一下,幽幽开口,“这候府,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怜儿一愣,随即低下头,“是,奴婢一定谨记心里!”
等到处理完了怜儿的事情,珠儿回到院里,同时带回来的,还有苗可霆的消息。
“杜溪尘不告了?”苗可意挑眉,这解决的速度倒是比她预计的要麻利得多。
“苗可霆怎么做到的?”
“这”珠儿神色复杂,“小姐,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苗可霆是被人抬回府的。
苗可意到他院子里的时候,苗可霆脸上身上缠着不少纱布,正鼻青眼肿地躺在床上。
按照珠儿所说,传回来的消息,苗可霆到了府衙应审之后,虽然打人之事是事实,可是审案的官员不愿得罪人,毕竟苗安候府可要比杜家实力硬朗得多。
可杜溪尘又是个倔脾气的人,死活要告审案官员也没有办法。
对方便宣称还需要调查,将结案又推后了一日,希望他们最好能私下调解。
苗可霆离开府衙后,也的确去了杜家登门道歉。
杜祈年在唐氏面前声称,以后两家就是亲家了,希望唐氏和杜溪尘能够看在还未过门的苗可烟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唐氏看着杜溪尘那一身的伤,本身气头正盛,送上门来的苗可霆说的每一句话,又都是她不爱听的,因此怎么可能就轻易饶过杜祈年,谁知道苗可霆竟那么不中用,三两下她便将他打趴在了地上。
经过这么一出,唐氏派人请了郎中,又将苗可霆送了回来,同时还附带了一封信,以及又让下人去衙门撤了状子。
那信上的内容是,多谢苗可意上次为杜溪尘请来的药神医,现在杜溪尘的身体好多了,以及她与杜祈年单方面断绝了母子关系,以后关于杜祈年的任何事情都不用找她。
苗可意看着手里唐氏亲笔写的信,心情十分复杂。
唐氏原是摄政王蒋书影最小的女儿,虽是女孩,却也自小跟着哥哥们一起习武,熟读兵书策论。
直到十六岁那年,父亲突然让她嫁与杜家最不成器的小儿子,当时她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块,痛得连眼泪都掉不出来,她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突然要让她草草嫁人。
况且还是嫁给一个最不成器的杜家的小儿子。
自此以后,唐氏心死。
“妹妹现在满意了吧。”苗可霆躺在床上,看向苗可意的目光里满是责备。
“如果不是妹妹不肯帮忙解决的话,我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若不是哥哥冲动,打伤杜溪尘,自然也就不会招惹了这等糟心事。”苗可意站在床边,语气淡漠。
“你……”苗可霆异常愤怒,不小心起身牵动伤口,又猛地躺了回去。
倒吸了口凉气,苗可霆盯着苗可意。
“妹妹,你莫要忘了,我还有两个月就要袭爵了,这可是祖母对我最大的期盼,今天我把丑话放在明面上,这次的事情如果影响了袭爵,让祖母失望,那只能怪妹妹没有处理好,可不关我这个当哥哥的事情。”
“哥哥你好大的一张脸啊,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兜兜转转竟然要怨怪我这个当妹妹的没有为你处理好,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所以,哥哥你这是,再拿袭爵的事情威胁我了?”
苗可意心里面只觉得可笑至极,道,“你是真的觉得,你袭爵是为了祖母?为了我?”
苗可霆挪开目光,冷哼一声开口,“反正我不在乎无所谓,不过妹妹心里很清楚,若是我不能顺利袭爵的话,这爵位可就要,落到那几个堂兄弟手中了,这一点,我想祖母应该不想看到吧。”
苗可意冷眼瞧着苗可霆。
看到他眼底一闪即逝的算计时,心头瞬间明白。
原来,他这个哥哥是怕袭爵一事生出什么变故来,所以故意拿话激自己罢了。
是啊,苗可霆并非不明白他这一次惹出的麻烦,只不过以前总仗着有自己去给他收拾烂摊子,所以才表现出了无所谓不在乎罢了。
若真不在乎的话,他又怎么会舍下脸面,主动登门去给他最为瞧不起的杜溪尘道歉。
说到底,自己这个哥哥并非愚不可及,也并非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只不过他习惯了将一切麻烦甩给自己,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见苗可意迟迟不开口,苗可霆终于再次看向了她,眼底多了几分试探。
“妹妹,难道你真想看到侯府就这么落到别人手中?让祖母彻底伤心失望?”
苗可意回过神,笑着摇头,“当然不想。”
“那后面……”
“你放心,这一次的事情,并不会影响你袭爵。”
说到底,自己之前为他袭爵的事情,铺路铺得太过扎实,仅仅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当然还撼动不了他的袭爵之路。
而且,苗可霆确实有句话说得没错,那些苗家的堂兄弟们还在耽耽虎视。
自己现在与其想尽了办法匆匆去断苗可霆袭爵的可能,倒不如多给他一些希望,让他的袭爵美梦,再多做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