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凉没忍住泼了一瓢冷水:“你别忘了,天元本身就是在结界术一道上登峰造极的咒术师,领域的本质就是‘结界’,说不定祂可以分解掉你的领域呢?”
“缝合线有没有领域?如果他有,又在战斗之中故意放水,更甚者直接倒戈一击,那你就要面临2个领域与你的对抗,还有一个天元在不断消解你的领域。”
说到这儿,她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我们这边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会进入薨星宫内,或许,我得在缝合线先行与九十九由基战斗之际,想办法干掉他们其中的一人。”
“又或者,如果他始终放水不与九十九由基进行战斗,那我这边就先把他杀掉,都是不请而来的‘陌生人’,我想九十九由基不会上来就帮助缝合线吧?”
槐凉深吸了一口气,忽而嗤笑了声:“好歹我可是顶着五条悟未婚妻的名头,怎么样她也会考虑击杀掉我可能带来的后果——”
“只要她没那么坚决,我就有把握对付重力术式,乃至缝合线可能有的领域,不过这样一来,如果你不能在短时间里破开天元的结界,就势必要和九十九由基先对上。”
“因为,在九十九由基那儿,保护天元一定是首要任务,挑衅的缝合线,不一定能拉得住她的‘仇恨值’,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怀好意地觊觎你的身体。”
她本来想过,要不要把五条悟摇回来,以增加己方的战斗力。
可考虑到天元地位的特殊性,她并非伏黑甚尔那样‘不要命’的赌徒。
她不太想去赌身为五条家主的五条悟,是否会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
也不会单纯地认为,正在不断融合过往周目记忆的对方,回忆起了过往的一切,就会对她保留纯粹的爱意。
毕竟,如果换作是她,发现喜欢的人身份神秘,不知因为何种缘故,出自何种目的,不断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任何时段。
‘玩弄’了感情就拍拍屁股走人,甚至还有‘死遁’、‘活遁’的前科,不恨上对方都是好的了。
还是那句话,做人不要过于盲目自信于自身的魅力,也不要将希望寄托于他人之手。
槐凉皱了皱眉,她发现夏油杰似乎正处于一种意识的游离状态,这让她产生了些许不满。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听她讲话啊?
“嘿,杰,你听清我的计划了吗?”
“我喜欢你说‘我们’这个词。”
夏油杰一手支着脑袋,手肘撑在车窗框上,微微侧过头,看向对方,“光是听着就能让人感觉到幸福。”
“就好比现在……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我们一样。”
雨刮器不厌其烦地剐蹭过挡风玻璃,又很快被没有尽头的雨水所覆盖。
耳畔除了窗外的瓢泼大雨,几乎听不见别的响动,车窗外面的世界,似乎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骤雨给模糊了。
车内正播放着一首惆怅而令人迷醉的曲子,她的记忆力很好,之前在夏油杰的‘秘密基地’里曾经听过。
“Catch me if you can,working on my tan.”
【如果可能,就再爱我一次,如同我对你的爱】
“Dying by the hand of a foreign man happily.”
【被你操纵于股掌之间,尽情被你玩弄】
“……”
又来了。
槐凉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忽然从包里掏出了支烟来:“介意吗?”
夏油杰当然不会介意这一点小事,他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心上人,干脆利落地点上了一支烟。
几个呼吸间,车内便充斥着源自于烟草的辛辣的味道。
“接下来的话,我只会说一遍。”
槐凉深吸了口气,吐出一个淡淡的白色烟圈,袅袅地逸散开来,“我很不爽你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又或者是盲目的自信?”
“听着,总而言之我不会做赔本生意,既然定下来了准确的目标,我个人习惯于全力以赴——而不是像你一样吊儿郎当的样子。”
顿了顿,她侧目看向了那双狭长上挑的狐狸眼,挑衅地冲对方再度吐出一口烟雾,“必要的话,为了达成目的,我不会对你手软。”
“并且,我不记得我曾对你用过某种‘特别的暗示’,招惹过你。”
“所以,不要再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夏油杰几乎不受控制地看向了那张脸,看向那双,反复出现在他梦里的,令他痛苦不堪的眼睛。
然而下一刻,他又似被火燎到那样,迅速移开了视线。
他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驳,只是低声道:“我当然不会辜负凉酱的好意,只是,我刚就想说了,从凉酱的话语中来看,帮助我吸收掉天元似乎是主要任务。”
槐凉眯了眯眼睛,她似乎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了。
“可是,于凉酱而言,击杀缝合线不是首要任务么?为什么我觉得,凉酱似乎把我的安全……放在了首位呢?”
“Calling o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