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凉紧抿着唇线,依旧为夏油杰不请而来的,暗戳戳的挑衅行为而感到烦躁。
她不知道方才的行径,到底有没有骗过硝子的眼睛,能不能把自己摘出去。
若是千里之外的五条悟得知了夏油杰来‘偶遇’她消息,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主动跟他提起?
不,她和五条悟现今的关系本就暧昧不明,她并未说过要和对方永远在一起,也并没有明确承认正式的‘未婚夫妻身份’。
倒也奇怪,这周目的五条悟似乎比上周目少了对‘名分’的执着,更享受与她在一起的过程。
并不像年少时那般毛躁,非要找她吵嚷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像变得更有耐心了些。
所以,她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与必要去向对方主动‘交代’此事,倒显得她多怕他误会了一般。
反而显得她心虚,容易被抓住马脚。
但若是不提,他从硝子那儿听到,或许又会对她的立场进行揣测,毕竟夏油杰现在可是跟缝合线搅和在了一起——
明明她之前还在警告夏油杰,不要在她和缝合线之间左右逢源,而她现在做的事情,似乎也是如此。
顶着五条悟未婚妻的身份,又和夏油杰展开合作,务必要保证对方的安全……真挺X蛋的。
“吱呀——”
的士一个急刹,轮胎与地面极速摩擦后发出刺耳的响声,因过热浮起的刺鼻的橡胶与汽油味很快被雨水浇灭。
即便槐凉下意识地调整了坐姿,巨大的惯性使然,她堪堪用手掌抵住了前车坐背靠椅,才保持住了身体平衡。
铮亮刺眼的车灯光束从对面直射而来,司机骂骂咧咧地叫嚷着‘赶着去投胎啊开这么快’,松开安全带就要下车理论。
然而下一秒,在看清对方的车辆品牌与型号之后,却瞬间偃旗息鼓。
甚至感到了些许后怕,若是真的撞上了对方,把他卖了也赔不起。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他略微弯下腰,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抱歉,雨天视野不太好,没注意。”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向司机递上一沓万元钞票,“一点心意,作为对惊扰到您的赔偿。”
眼看来人容貌英俊,气质不凡,出手还如此大方,司机哪敢拿乔。
他连连点头,满脸堆笑地接过了纸币,连象征性地‘告诫’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嘿,里面的这位美丽的小姐,要和我一起去兜兜风吗?”
槐凉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她懒得跟对方在这里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戏。
但又心知对方既然这么快就驱车追了上来,甚至不惜逼停的士,自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她不想再给司机带来困扰,于是顶着对方讶异的,吃瓜般的目光,略一点头。
按照即时计价表上的数字结了车费,她便施施然地下了车。
“我是不是该报警,告你酒驾?”
车内萦绕着淡淡的草木香,和夏油杰身上微苦的植物的香气如出一辙。
槐凉将安全带再次系好,冲对方抬了抬下巴,状似威胁,“你最好真的有事。”
“不然像今天这样的‘越界’行为,会让我考虑是否要和你再继续合作下去,我不想摊上麻烦。”
夏油杰一脚油门,线条流畅的Maybach Exelero如一道离弦箭矢,瞬间冲入了夜幕里。
“那凉酱可能会被一块儿带去做笔录的。”
夏油杰不以为意,“你应该不会想要这么‘高调’吧?”
“至于‘有事’一说,我难道看起来很像会无聊找乐子的人吗?”
槐凉并没有太多的耐性。
她还在为对方之前的行为而感到气恼,于是话语中便带出了几分情绪:“噢,那就赶紧说,我困了,想赶紧回家睡觉。”
夏油杰并不在意对方不算友善的态度,这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原本以为会直接不搭理他的,受点脸色又算得了什么。
他先摁下了音乐播放键,在舒缓的前奏中,他清了清嗓:“九十九由基已经秘密返回霓虹了,两个小时之前的航班,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7点,就会落地东京羽田机场。”
“我想,她会立刻去见天元。”
槐凉原本有些惊讶,之前的消息明明表明对方应该还有几天才会回,现如今时间提前,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你的意思是——”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夏油杰做事一向果断,他并不掩饰自己对五条悟的忌惮。
“正好悟还在伦敦呢,原本计划着搞个清洗非术师的幌子,假意约他去新宿‘决战’,然后悄悄去薨星宫偷家来着——”
“现在看来正好,能省我不少力气,原本安排去新宿的那些人,可以全部调到东京高专的外围。”
“以防万一咱们不能迅速破开天元的结界,对方摇人……虽然我并不觉得其他的那些小喽啰能派上什么用场,但小心无大错。”
槐凉点头:“作为一道隔离线,狙击